就是当今皇帝身为储君大婚之时,都不曾有过如此排场,仅是圣旨所表达的情况,宜嘉公主的婚仪规格,已经远远超过了她身为公主应有的位分。
一些官员虽有微词,但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进言反驳,只等礼部尚书宣读了圣旨,纷纷行礼道贺。
然而事不算完,礼部尚书把圣旨交到公主手里,公主却看也没看一眼,从随身悬挂的荷包里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白鹿纸。
这种纸是宫廷御用,皇帝御书房里最多,大臣们眼尖认出来了,探着脖子看了看,隐隐从背面看出一方红印。
赵如裳身姿单薄,这一年经过裴渊的悉心调养,已经丰盈了不少,看起来不是从前弱不禁风的样子了。
她站在高处,乌发飞扬,永远是万众瞩目的人上人。
“我手中的,是父皇亲手所写诏书,父皇病中不能来,诏书内容由我宣读!”赵如裳扬声开口,在偌大的广场上起了回声,一字不漏钻进了耳朵里。
文武百官们一头雾水,皇上立了什么诏书需要公主来宣布?
只片刻的疑惑,脑中灵光一闪,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宜嘉公主手上拿的,莫非是立储诏书?
先前一直没听见动静,朝会上也从未听皇上提过要立储的事,久而久之文武百官们也就不多过问了,除了御史为了社稷国祚时不时的谏言几句,一切全都凭皇上自己的意思。
今儿没有防备的,皇上就要宣布立储了,实在让人措手不及,尤其是几位皇子,皆是神色微妙。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辰王韫琪日表英奇,天资粹美。深肖朕躬,著授韫琪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赵如裳一字一句念完,掷地有声,珠圆玉润似的震慑人心。
几家欢喜几家愁。
文武百官皆被这突如其来的立储诏书惊吓得不轻,尤其听清了那个名字,朝堂之上若有的人都变了,一半是难以置信,一半是欣喜若狂。
党争暗流汹涌,皇子们为吸纳心腹,自然会想尽办法收买人心,只是各有各的方式方法,皇帝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两种势均力敌的力量权衡对立,对天子来说并非坏事,这也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帝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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