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裴寂这不成器的臭小子说不得。
裴寂忍着痛,一手捂住泛了红的脸,另一只手勉强伸到床头,把上衣盖在自己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
宁宁被他吓得不轻,眼睁睁看着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尽数破裂,溢出猩红的血。
她心无顾忌,把房门往身后仓促一推,径直来到裴寂身边。
他哪怕摔在地上,也要一根筋地用衣服把上身挡好,只不过如今的模样……似乎比之前更加狼狈。
漆黑长发被一根发带粗略束起,此时发带松散,大半黑发慵慵懒懒地倾泻在冰凉地板上,有的拂过少年人白玉般的面庞与细长眼尾,虽是凌散,却也平添几分道不明的暧昧之色。
更无需说他耳根上浓郁的红,以及仓惶不定的目光。
铁锈腥气与发丝间的木植清香彼此交融,凌乱衣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因为裴寂动作匆忙,只粗略盖住了胸膛与手臂的大部分皮肤。肩膀上的肌肉与白皙腰侧隐约可见,实在有些——
如果他一动不动坐在圆凳上,宁宁一定不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可现在离得近了,见到裴寂这副模样,她反而觉得心头闷闷地发热。
“伤口全裂开了。你别动,我扶你起来。”
她蹲下正要伸手,却见裴寂咬牙撑起身子,一只手仍然按在锁骨处的衣物上。
他面色阴冷,勉强止住因疼痛带来的轻颤,浅浅吸了口气:“……你先出去。”
宁宁掀起眼皮看他。
裴寂刻意避开这道视线,竭力克制重如鼓擂的心跳,没来得及开口,就很快听见她的声音:“出去做什么?等你穿好衣服,让伤口裂得更深?”
宁宁似是有些气恼,语气很急:“我连你的手都拉过了,现在这样有什么不能看的!”
话音刚落,饶是她本人也不由得愣在原地。
现在这样有什么不能看的。
——现在这样怎么就能让她大大咧咧地看了啊!
只不过是牵了一次手而已,哪怕四舍五入,也绝不可能变成赤裸坦诚相见的地步吧!更何况这怎么说也是裴寂的身体,她——
宁宁的思绪一团乱麻,只想找口棺材,安安静静把自己埋好。
她之前从没有发现过,原来“身体”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也能暧昧得叫人脸色通红。
裴寂愣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番虎狼之词吓了一跳,脸上呆呆地没什么表情,倒是耳朵上的红潮刷啦啦往脖子涌。
“哇。”
承影发自内心地感慨:“宁宁她如此生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