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这话,沉默着侧过身子,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虽是冬夜,宁宁却只穿了件绵软白衫,身体被棉被捂出热气,透过那层布料,若即若离扩散在手心上。
和平日里普通的拥抱不同,同她躺在一起的时候,浓郁暧昧在沉甸甸地发酵,让他情难自抑心跳加速。
烛火已然熄灭,冬夜里的月亮圆如玉盘,光晕团团簇簇,透过窗户落在脸上。
宁宁的声音好似耳语,带了笑:“裴寂,你若是像现在这样,等我们成亲后该怎么办呀?”
成亲。
他已经渐渐了解到一些关于“成亲”的秘辛,也知晓藏匿在这两个字之下的暧昧,这是裴寂曾经不敢细想的词语,如今却经由她的嗓音,传到他耳朵里。
他会和宁宁成亲。
静谧夜色是最好的催化剂,心里的爱意满溢而出,裴寂后退一些,仍保持抱着她的姿势,垂眸看向宁宁眼睛。
“你的心跳好快。”
她手掌按在他胸前,说话时携了淡淡酒气,尾音像猫爪,挠在心口上。
床笫之中,空间实在过于狭小了。
小到连微弱的呢喃声都格外明晰,宁宁顿了会儿,笑音填满被褥里的每个角落:“想不想……听听我的心跳?”
裴寂听出言外之意。
脑袋轰然炸开,把燥热传遍整具身体。
他并非不想更多地触碰她,但从来都顾及宁宁的感受,彼此间止于最为基本的礼节。
亲吻便是最为亲昵的接触,哪怕伸手抚摸,手掌也只会落在她的后腰或脊背。
唯有这次不同。
空气凝滞了一瞬的时间,仿佛下定某种决意,裴寂指尖稍稍用力,自她脊椎滑过,稚拙向上。
他手心有些凉,掠过最为纤细的地方,引出难以抑制的战栗。
宁宁不自觉发出一声气音,这道声线娇柔得过分,与她平日里相差迥异,她被惊得脸颊滚烫,咬了咬下唇。
裴寂听见那道声音,以为弄疼了她,动作骤然停下。
宁宁低着头,双手抓在他前襟,声如蚊呐:“我没事,没关系……只是有点痒。”
于是蜻蜓再度落在水面,抚掠而过,撩动层层涟漪。
少年呼吸和指尖都在颤,骨节分明的右手缓缓向上,经过肋骨,触碰到一轮柔软的圆月。
手上和耳朵都像着了火,裴寂的气息凌乱不堪,竟然同她一样紧张。
这里于他而言,无异于不可奢求的禁忌,哪怕无意间想到,都会暗骂自己无耻卑鄙。
他哪曾……想过触碰。
怀里的女孩瑟缩一下。
她说出那句话时仿佛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当真被他感受到心跳,反而羞到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