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觅尴尬地陪着笑,暗暗期望他别计较了。
细看,他脸上除了愧疚就是懊恼,一点旁的也没想。
祁曜眼眸微眯,冷冷道:说桥归桥路归路的,是你。现在又主动爬上我的床,你又在耍什么心机?想要什么,直说啊。
被他的质问弄得脑子很乱,许觅认真回想着,隐约记得真是自己主动过来的,还真是解释不清了。
对不起,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以后再也吃不到小蛋糕!
这个誓,对许觅来说是很毒了,甜食是他的第二生命,小蛋糕是灵魂。
祁曜当然也知道,他就是要故意曲解,凭什么他那么轻松,放得下,发誓有用,要警察干嘛?
许觅一时竟无言以对。
为难你也没意思,下次再和人喝醉回来,就不是这么轻松的了。
祁曜冷声警告,浑身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刚刚是热得受不了,现在是后背发凉。
许觅乖顺地点点头,以后不会这样了。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事情过去了,许觅也不再纠结,想起来另一件事,碰上了就说一下吧。
祁曜,我听皆哥介绍了一个老中医,听说在治腿方面很厉害,等我期末后,陪你过去吧。
把孟皆推出来,也是怕祁曜怀疑,自己有什么本事,他一清二楚。
又是为了良心?
祁曜嗤笑一声,玩味地看着他。
许觅认真地回视他,一字一句的:为了朋友。
祁曜,不管以后怎样,我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现在还算是朋友吧?
沉默还是沉默,就在许觅以为他会冷笑,会讽刺的时候,他只是很简单地勾勾唇。
好啊。
也不管他怎么这么轻易答应了,许觅高兴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去帮我拿件新衣服。
他身上的,皱得不成样子,纯白的底色上还有可疑液体的的痕迹。
许觅不敢看,快步去更衣室取了件,递给他,然后退了出去。
他走后,祁曜望着脱下来的衣服,低头嗅了嗅,还有他的气息,又很快自我嫌弃地扔开。
小狐狸也有被骗到的一天,莫名地让人愉悦。
祁爷爷,您过来了。
楚齐兴奋地上前,扶着祁爷爷。
他和祁爷爷很亲近,算是半个亲孙子一样,所以相处也很自然,不拘束。
唉,来看看你们,想经常过来,我这身子骨不争气。
祁爷爷叹息着,在沙发上坐下。
许觅本来在房间复习,听到动静出来打招呼,毕竟是长辈。
祁爷爷好。
许觅礼貌微笑,乖巧地站在那。
祁爷爷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嗯,还在呢?
这话就让人没法接了,许觅尴尬地笑了笑,看楚齐推着祁曜过来,让到一边。
阿曜,看着气色好多了,看来小齐照顾得不错。祁爷爷伸手拍拍祁曜的肩膀,满意一笑。
还担心你们相处不好,多想了哈哈。
祁爷爷看看祁曜,又看看楚齐,两人一左一右,般配得很。
脸上的满意之色愈浓,祁爷爷开口道:你俩啊,一起长大的,早该这样了,多好。
有小齐照顾着你,我就是在地底下也安心了。
祁爷爷,您,您别这样说。
楚齐先慌了,他的心思从来没表露过。
祁爷爷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差没明着说了。
许觅当然听懂了,这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第一次见到自己,他的宝贝孙子就被淋了一身,而且老人家眼睛毒,可能早看出了什么。许觅也不奇怪他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他真对祁曜有什么心思,现在就真的是尴尬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失陪一下,祁爷爷再见。
许觅也不想留下来被挤兑,干脆回了房间。
这个小孩子,脾气有点大啊,不适合你。
祁爷爷看了眼许觅的背影,对祁曜说到。
小齐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我清楚,你也了解。刚刚那些话,也不是乱说的。
祁爷爷忽然变得严肃,跟过来的都是心腹,也不用防备。
我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不乐观,需要个能信任的、细心的人,跟在身边,我看小齐就很合适。
顿了顿继续:许觅那孩子也不是不好,但是他心里没你,又是那么个身份。你现在要是健健康康的,我也不会拦着。
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公司。公司有你外公家的一部分,来得不光彩,你也别嫌弃,权、财才是真的,拿在手里了才能好好活下去。
换了口气,祁爷爷继续说道:今天来,也是和你说这个的。我手里的股份,都是你的,公司先聘人打理,你和小齐去国外念点书,再看看能不能治好腿。这边稳定了再回来。爷爷在咽下这口气之前,都帮你安排好。
这事拖不了太久,你尽快做个决定。你爸在公司盘根多年,怕是也不好收权,就不知道还念不念父子的情分
说到祁斯铭,祁爷爷明显的面容都显得疲倦。
祁曜并不赞同这个提议,祁爷爷以前倒是对付得了祁斯铭,今时不同往日,他念父子情份,祁斯铭未必。
爷爷,您好好养身体,我心里都有数,您放心。健健康康的,就是对我好了。
握着爷爷粗糙枯老的手,祁曜心下感觉难以言明。
还有,许觅他很好,您不用刻意针对他了。我和他,也很难再有可能,他留在这,是我让他去做一件事。
许觅可以不在乎,祁曜不行,该说的还是说清楚。
小齐,你怎么想的?
祁爷爷沉默地看了会儿祁曜,转而问楚齐。
楚齐嘴唇蠕动了下,看了看祁曜,摇摇头。
房间里,许觅看着孟婉茹的头像,和她发来的消息,联想着祁爷爷的到来,猜到现在是祁氏集团最动荡的一段时间,也是祁曜最危险的时候。
祁爷爷身体每况愈下,这种时候都在关注着他的股份会留给谁,个人财产会给谁。
最着急的数祁斯铭和孟婉茹,一旦股份落到祁曜手里,他们就是竹篮打水,让他们怎么甘心。
谁能想,祁曜都这种状况了,祁爷爷宁愿把公司交给外人打理,也不把股份给祁斯铭,毕竟还是亲儿子呢。
祁斯铭掌权多年,就是少了股份,地位不稳,以他的野心,逼急了亲儿子、亲老子又算什么。
这个时候,祁斯铭和孟婉茹出奇地团结,一个想办法迫使祁爷爷改遗嘱,一个对祁曜不留情地下手。
最后遗嘱改了,祁曜掉落山崖失踪了。
这个剧情原本不该这么快,看来还是影响了。他改变了祁曜,祁曜是主角,推动剧情变化。
想了想,他回复:祁曜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祁曜掉落山崖的剧情推后,祁爷爷的死也能推后。
按照他刚刚亲眼看到的祁爷爷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像是会在短短一个月溘然长逝的,其中想必还有阴谋。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孟婉茹是怎样下手的。
这也会成为她的罪证之一,这一次仔细防备着,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