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孟协归应该回过来处理他的事,那妈妈,会一起来吗?许觅隐隐期待着,心里明白不会的。
晚饭许觅是在房间吃的,佣人送了过来。
晚餐后一会儿,房门被敲响,女佣让他去客厅。
客厅里,叔侄三人都到齐了,直刷刷的目光齐看向许觅。
许觅好像被看得很不自在,偷偷瞥了眼孟皆像是求助,孟皆对他笑了笑,又略带挑衅地看孟协归。
这些互动,孟协凯都看在眼里。他面容严肃,薄唇紧抿着。
觅觅,怎么眼睛都红了?有人欺负你?
说着,孟皆意有所指地看看孟协凯。
孟协归脸色很难看,语气不太好地:小皆,二叔的话,你是听不进去啊。
孟皆笑了笑,招招手让许觅在身旁坐下。
三叔这是哪里的话,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
边说边从桌上拿了块糖,递给许觅。
孟皆继续说:二叔,觅觅怎么说也是夏姨的孩子,以后要叫你一声爸的。任由他在华国凄凄惨惨过日子,对你名声不太好吧。远是远了点,耐不住二叔名气大,官方人物啊。
孟协归听完这话,脸色更黑了,冷冷看了眼孟皆,又转而看许觅。平日伪装的好脾气,在面对这事时,是一点不剩了。
冷声质问许觅:你不是答应不会再来?出尔反尔?
许觅下意识瑟缩下,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低低的:有,有人找我麻烦,不知道为什么。
孟协归眼眸微眯,和孟协凯对了个眼神,停顿片刻后开口:既然这样,你乖乖在这里住着,不要去打扰你妈妈。
还有,糖不是谁给的都能吃,小心有毒。
孟协归看了眼许觅手里被捏得变了形状的糖,沉声说道。
几乎是立刻,许觅吓得飞快把糖放回桌子上,一脸惊恐地看着孟皆。
孟皆摸摸他的头,笑容温和,傻觅觅,三叔话里的糖可不是指着这个。
说完看着孟协归,有毒没毒不得试过才知道?总比有些人,空着手就想把人打发了强。
说话的同时,孟皆拆开那颗糖的外包装,塞进许觅嘴里,温声问:甜吗?
许觅呆呆地点头,嘴巴鼓鼓的,只含着不敢舔。
甜就对了,三叔那有更甜的,就看他肯不肯给了。三叔,做人不能太小气,何况,做人后爸。
孟皆似笑非笑地,和孟协归眼神争锋。
孟协归冷静下来也明白了,这小子就是看自己在公事上阻碍他,现在故意给他添堵。
看着鼓着腮帮子,傻愣愣的,像只小仓鼠一样看着自己的许觅,孟协归也是很疑惑,夏染和许榕生两个聪明人,怎么就生出个儿子,这么单纯?被利用了,还感恩戴德。
冷冷一笑后,孟协归出声:难为你这么替二叔想,我也不能辜负你一番好意。许觅以后也是管你二叔叫一声伯伯的,就留在这。
看向孟协凯,二哥,就拜托你帮忙看顾一下。
这种留下来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前者是单纯的以客人身份留下来,限制更多;而现在以孟协归继子身份留在这,明面上也算是半个孟家人了,很多场合也可以以孟家人的身份出现,行事便利很多,在孟家受到的限制也少一些。
孟协凯点点头,沉声道:也该这样,你和夏染沟通下,怎么说是母子,太冷漠让人说闲话。
孟协归有些为难,我和染染刚稳定些。
那就缓缓再说。孟协凯说完起身,整整衣服,协归,来书房。
眼看着孟协归就要走了,许觅大着胆子上前,眼神带着希冀,问他:孟叔叔,我,我妈妈好吗?
孟协归神情复杂,不可否认,许觅长得很像夏染,连小动作都一样,紧张害怕的时候耳垂会红,眼睛也特别的亮。
声音缓和了些:很好
想到他的身份,心又硬了些,她现在还不想看到你。
许觅晶亮的眸子暗了下去,强撑着笑,那,那我不找她了,麻烦您照顾她好吗?妈妈手术后,经常会头疼的,伤口疼......
嗯。
孟协归应了声,不再和他多话。
客厅里只剩下孟皆和许觅,佣人早被打发出去。
孟皆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刻意语气轻佻的:觅觅,哥哥还有事忙,下次来看你。
伸手揉揉许觅的脑袋,大步离开。
精神骤然放松下来就会很累,今天也做不了其他的了,许觅回房间休息。
如孟皆所说,他的心机都是小心机,今天见识后,果然,如孟协凯、孟协归他们,才是真的玩心机,谈笑间,一不小心可能就掉入他们步好的陷阱,然后步步错。
哪怕是亲人间,都不敢放松警惕。这样的生活,真的累,反正许觅是享受不来。
少爷,您歇会儿吧。
手下一边扶着祁曜,看着他已经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担心地开口。
才刚刚能落地,老中医交代了每天只能下地练习不超过两小时,还不能是一次进行。现在,单次就一个多小时了。
祁曜丝毫不听劝,执意练习走路。
脚接触到地面的感觉并不好,尽管进行了药物治疗配合针灸、按摩,在真的下地的时候,腿也是软的,支撑不起整个身子。
只能一边被人扶着,一边架着拐杖艰难迈步。
手掌被摩擦得红肿发疼,腋下也硌得疼,每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祁曜能感觉到,身体的透支,理智上知道该停下来了,可无论如何就是不想停。
只要有停下来的念头,脑中就会浮现许觅苍白的脸。
如果不是他的腿,那天他可以更快找到他,跑过去抱起他,安抚他的。如果不是这双腿,他和许觅不会来到这,他也不会离开。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没有如果啊,祁曜你在想什么,不许,不许再想他!
祁曜淡漠的面容出现裂痕,有挣扎,有凶狠,还有不易察觉的脆弱。
如果,许觅看到他能下地了,会很开心的吧。他会笑着鼓励他,会温柔地帮他擦汗,搀扶着他,用他瘦弱的身躯支撑着他前进,会细致地告诉他,祁曜小心些,地上有颗石子。
而现在,院子里冷冷清清的,除了听话的手下,什么也没有了。
如果许觅还在,他也不会允许他这么透支身体,不爱护自己。会态度强硬地抢走他的拐杖,让他回屋去,哪怕他会生气。
生气了呢?许觅会做好吃的哄他,会给他讲道理。
如果哄不好了,没有哄不好的时候啊。
恍惚间,看见许觅在前方,笑着看他。
少爷,少爷!
手下焦急的声音近在耳边,又像是飘远了。
许觅,也走远了啊。走得再远,断得再干净,他也好像无处不在。
祁曜觉得,自己病了,无药可救。
黑漆漆的别墅里,许觅脚步轻悄,靠近了孟协凯的书房。据他多日来的观察,孟协凯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的保险柜里。
也许,关于祁斯铭的罪证,也在里面。
和祁曜的交易,他一直没忘,这件事做完了,才是真的两清了。
今天孟协凯不回来,别墅里只有他和佣人,许觅才找到机会接近书房。
在孟皆暗地里的配合下,他躲开了轮岗的守卫,避开了摄像头。
只是书房里的情形,有些复杂。孟协凯非常谨慎,书房里装了高科技防盗设施,具体有哪些,并不清晰,孟皆也只知道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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