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根忽然就有些发酸,陆云泽踉跄着脚步走回了自己的书桌。
板凳就在一旁,他可以坐下的,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法坐在硬的东西上了。身体也酸软得厉害,大脑里时不时地就会想起昨夜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那样醉呢?醉得不省人事,就一点抵抗都没有地被欺负了。
而且……他们可是都是男人。
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
陆云泽喘息着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低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想了,既然说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应该忘掉这一切,忘掉贺邵承,忘掉自己之前所有的记忆。可他却始终在听着外面,想要听到轿车驶离的声音。
为什么……还不走呢?
为什么还不走啊……
陆云泽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又一次涌溢了出来。
他在地上蹲了很久,久到身体都麻了。时间对他而言似乎失去了概念,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大衣的口袋里忽然传来一声“叮”,是他的手机在提醒,有短信来了。恍惚许久的人终于回过了神,伸手将其摸了出来。
是贺邵承发过来的——对不起,云泽。楼下,停了一个多小时的黑色轿车终于重新发动,缓缓地离开了这所不属于它的校园。
陆云泽没吭声,也没流泪,就只是盯着“对不起”三个字,直到手机的屏幕暗下去。
他的身体很难受,宿舍的床都是上铺,光爬上去都十分艰难。躺下后他也无意去给自己弄热水袋什么的了,就只是盖着被子,连衣服都没有脱。整个被窝里一点都不暖和,冷得让他发抖。他以为自己回到这里就会安心,毕竟那个人终于走了……
可他没有。
意识混沌不堪,他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可再也不会有人过来拍抚他的脊背。
陆云泽昏睡了一整个下午。
被欺负的地方似乎是发炎了,现在又热又辣又疼,而他的身体也跟着有了反应,已经明显地发起了烧。他恍惚地起来,屋外的天色已经是薄暮黄昏,只差那么最后一点就要彻底黑暗了。这显然不是个离开的好时机,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里能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回家了。
他也应该回去了。
陆云泽的行李并没有多少。
他只收拾了几件衣服,书本也没有拿。之前想着要给宿舍打扫卫生的,此刻也全然顾不到了。屋外的天色愈发深浓,他赶着最后的公交去了火车站,艰难地去买了一张回平县的车票。身体是真的发了烧,虽然下午睡了一觉,但也丝毫没有缓解那份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