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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要做的事情太多,他都要忘了上学期期末,穆教授通过出附加题形式来遴选四月份伦敦考古学大会随行学生的事儿了。
老教授为人严格古板,说按照考试附加题答题情况来,那就是按照附加题最终成绩来的;学校其他有关系的人过来打招呼都没成。批这群学生的卷子也总是让他生气,一沓试卷能批一个寒假,一天改上一张就够受不了的了。偶尔那么几个前面的问题答得还不错,翻到最后附加卷也是磕磕绊绊,连个英文句子都写不好。
穆国峰气得差点都不想带学生去见识见识了。
他自己一个老头英语都比这群学生说得顺溜多了!
气归气,但卷子还是要批完的,开学之前还得去教务处提交这门课的最终分数呢。穆教授终于是批到了一张让他通体舒服的,答题简洁,在点,而且书写也够干净。那最后两个附加题光是瞧着都令人舒服,一个语法错误都没有。他也记得这张卷子的主人,不用拆开密封条就知道。
是陆云泽。
那个傻乎乎的,但起码比别人聪明点的小子。
二月份院系里就要求定人,他便提前写了这小子的名字上去,就等着开学通知对方去办理签证了。
陆云泽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穆教授看中了。他白天跟着去公司忙,晚上又要被贺邵承欺负来欺负去,活像是早餐摊子里飘在油锅上的一根油条——煎煎正面,再煎煎反面,熟透了之后才拿出来放到一旁晾凉。
贺邵承长相太成熟,虽然乍一看也不会上三十,但二十大几总是有的,很难和他目前真实的生理年龄——十九岁联系起来。可生理年龄毕竟是生理年龄,决定着一个人每天的精力。
贺邵承又习惯练武,当然是精力充沛,鲜少有疲乏困倦的时候。
于是,这天,陆云泽又双叒叕被折腾得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周末他现在是坚决不上班的,就躺在家里补觉休息。屋里头都有空调,吹得暖烘烘的,他瘫在床上踢开被子,只要还盖着肚皮,贺邵承就不大去强求他了。外面的太阳起来了,把干枯的葡萄藤都照得泛起了一层光,细小的嫩芽藏在藤蔓上,再过一两个月估计就能抽出新的枝丫。
不过如今毕竟才两月份,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到三月,整个室外的气温还是低的。然而就在这样的低温之中,贺邵承却只穿了一条武打裤,袒露着自己结实健壮的上身,在院子里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套拳。
他的背上有不少印子,但除却腰上那陈年的烫伤,其他的印子却都是陆云泽抓的。陆云泽指甲修剪得勤快,也不至于抓破对方的皮肤,但留下一点红痕还是可以的。这样的红痕就交错在那宽厚且满是腱子肉的脊背上,仿佛都能猜想到是以怎样的姿势在拥抱着。
也还好他们家院子的围墙是彻底围起来的,不会被路过的人看见。
身上逐渐冒出汗滴,贺邵承长呼了一口气,终于将双拳收回自己的面前。臂膀上的肌肉绷得死紧,他知道么儿肯定还要再睡一会儿,因此也没有着急去厨房准备早餐,而是继续对着院子里竖起来的木桩反复狠踢,以发泄身体里积攒过分的精力。木桩被踢得不断发出沉闷的响声,尽管已经深深地钉入了泥土中,也终有被踢断亦或是整个踢起来的那一天。院子的墙角已经丢放了几个废弃的木头,只是陆云泽舍不得扔,觉得以后可以劈开做园艺。
床上的人原本是“大”字形躺着,听着楼下传来的“咚”“咚”“嘭”声,到底是默默地翻了个身,随后继续夹住被子。
贺邵承那家伙……果然是精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