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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竹音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无法回答的话,指着荷叶盏说道:“殿下,臣记得《酉阳杂俎》上说,古人采摘新鲜的荷叶盛满酒,让其茎叶相通,从茎管处吸酒喝,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碧筒饮’,想必这荷叶盏就是因此而得名。”

萧绎棠终于转过脸来看她,“唔,那你是想效仿古人?”

“不不,臣就是看到荷叶盏想起了这个典故。”梁竹音微微向后躲了一下,她自上次醉酒以后,就打算这辈子再也不碰酒了。

萧绎棠微微一笑,看着船在荷叶间穿行,微风拂面,佳人在侧,很是惬意。

突然船尾传出“噗通”一声,两人齐齐转头看向船尾,发现小路子不见了……

梁竹音一脸惊讶地看着萧绎棠,听得他解释:“我没让他跳河。”

“臣不会划船。”

听得一阵水声,小路子冒出了个头,“殿下,奴婢两个时辰后来接您和梁大人。”说罢一猛子又扎入了水底,再也不见身影。

萧绎棠也没想到小路子会中途弃船,他见身旁的人沉默不语,拿起荷叶盏饮了一口酒壮胆,不经意问道:“你是不是很厌烦宫里的一切?”

梁竹音沉默了半晌,“臣的性子不适宜在宫中生存。”

萧绎棠脸色渐冷,“我昨日在祠堂内的一番话,你还不明白么?”

梁竹音转头看向渐渐隐去最后一丝光亮的天际,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攒在一起,幽幽说道:“臣有心上人了。”

“你说什么?”萧绎棠下意识转头看向她。

梁竹音强装淡定,再次说了一遍。

萧绎棠嗤笑一声,“我不信。”

“臣不敢欺骗殿下,三载后出宫,亦是因为他。”

“可是裴玠?”萧绎棠看着眼前低垂着双眸的人,终究还是不愿相信。

他扭头看向入夜后黑漆漆的湖面,心境如此景这般,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深渊。

梁竹音每说一句话,都要确保声音平稳,“不是。”她狠了狠心说道:“臣头上戴的金簪,就是信物。”

萧绎棠倏地起身,站到了船尾。

突然觉得自己处心积虑这么久,这一切犹如一场闹剧,是他人生中所有经历当中的耻辱。

梁竹音见他出了船舱,显然是不愿再与自己同处一室。

见他这般容易就信了,除了令她始料未及,心中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有着说不出的凄凉之意。

他还在服药,那夜风自带凉意,他又站在风口上,看着他衣诀翩飞,她忍了忍还是起身拿起舱内的披风,准备为他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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