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竹音亲手将茶盏放置在萧绎棠面前,“殿下若今儿个清闲,不如去将表哥唤来与他手谈几局,嫂嫂过会子出宫也好有个照应。”
谁知萧绎棠未说话,桑朵却摆摆手拒绝了,“他但凡休沐在家总是要出门寻友,臣有车驾又不是回不去了。”她担心裴玠即便来了,脸色也不好看,又是何必。
萧绎棠略一犹豫,想着择日不如撞日,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不疾不徐说道:“有件事刚好要与音儿商议,既然郡主也在,不妨一起商讨一番。”
桑朵指着自己一副惊讶的表情,“您夫妻二人有事商议,与臣何干?那臣不打扰了,”她起身后福了福,扬手召唤丫鬟为她拿来大氅。
“关于裴玠纳侧室一事,自然与你有关。”
萧绎棠的话,另桑朵嘴角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梁竹音惊怒地看向萧绎棠,眼神询问是如何一回事?
萧绎棠索性直接说道:“此事孤并未应允,想着先来问问你们的意思。阿蕴的祖父平反,孤想着唐家有功,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不忍拒绝。这件事,孤也很难办。”
梁竹音见桑朵背身站在原地,那素日里挺直的腰板像是瞬间塌陷了下去,心中极度不忍,再次埋怨地看了萧绎棠一眼,起身将她揽了过来。
“嫂嫂莫要着急,此事若殿下先与我商议,我是断不会应的。”她见桑朵一脸哀伤,焦急地解释,“想必表哥也不会应的。殿下是在与你玩笑……”她赶忙向萧绎棠使眼色。
桑朵挣脱梁竹音的手,怅然一笑,“娘娘莫要安慰臣。时候不早了,臣还要侍候祖母用晚膳,这便回了。”躬身行礼后走出了殿外。
随行的贴身丫鬟见她就这般出去了,赶忙拿起大氅福了福,追了出去。
“殿下!”梁竹音捶打着将她揽至膝上的萧绎棠,“此事您还未与臣妾相商,怎得就在郡主面前提起,她本来就心里苦!”
萧绎棠蹙眉问道:“可是裴玠欺负她?”
梁竹音低叹一声,无意识捋着衣袖,落寞地说道:“表哥对她冷漠,又何尝不是欺负呢。”她越想此事越不能应允,以桑朵的性子,嘴上虽然不说,势必会有忍不住爆发的那一日,不仅她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会搅和得宣平伯府鸡犬不宁。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正因为臣妾将阿蕴当做好姐妹看待,才不愿她去做一名侧室,更何况,表哥对她也无意,又何必让三个人都不好过!”
萧绎棠想起裴玠的心意,哼了一声,“他只对你有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梁竹音无心回复他带着酸意的醋话,揪着一颗心,心中越发担忧桑朵。
*
宣平伯府,逸林轩。
裴玠看着殷勤为自己浣脚的桑朵,蹙眉探究般地看着她。
自从她回府后,不仅话比原先少了许多,且神色恹恹。虽然极力掩饰,却依旧是那般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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