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叶生喜欢阅读的书中,看到这些标红的精彩段落。
他也从叶生爱读的外国史中读到,他是典型的福尔赛性格。
唯利是图,认为财产是生活的基石,唯有财富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唯一衡量杠杆。
他自私、冷酷、任性而又颓唐绝望。
除了对财产有贪得无厌的追求之外,还带有强烈的占有欲以及精神上的空虚堕落。
这些以往他并不多感兴趣,只是用来打发时间,汲取的知识也只是用来装点所谓绅士修养的门面,从分开这一天他开始了细细研读。
真正的感情,从开始了解另一个人喜欢的东西开始。
地中海沿岸的暖风和煦,吹开百叶窗,一摞摞书籍堆在地毯书桌,药片散乱,有几颗滚落在地,拉开被主人忘了关合的抽屉,拆开的信封里装着从国内寄来的照片,却不是成奎的手笔
一晃三年,他来到小县城的紫荆花酒店,虽然挂了四星级的名头,也比他以前住过的酒店差得太多。
宋哲推门而进,见沈昱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俯视,将一个小小的县城看了许多遍。
外头阳光刺眼,他不禁眯了眯眼,直到看到一个人走进酒店,他转身。
宋哲弯腰打开门:沈先生,一切已经准备好了。
他拿起沙发边的手杖,一步步走下去,他的路,绝不会停在这。
往后的日子,生也好,死也好,一定有一个人陪他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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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答案(正文完)
年年哇的一声哭出来,跌跌撞撞爬下床。
外头原本晴朗了大半天,到下午忽然阴云密布,至傍晚时分已经演变成了暴风雨。
瓢泼大雨倾倒,不时响起惊雷。
年年受不住,原本叶生陪着他午睡的,这会被雷声惊醒,人却不在了。
他哭着叫爸爸,小胳膊小腿蹬着往下爬。
床下的槌槌本来愣愣看着外面的动静,这会反应非常迅速地跑过来,及时接住了要摔下来的年年。
他自己却一头磕到了桌角。
槌槌伸手,抹了一手血,额头的血窟窿还在咕噜咕噜冒血出来。
见状年年又哇的一声哭出来,随便扯了一块枕巾给他堵血,堵不住,不知是气还是伤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一头撅过去。
说实在的,槌槌现在头上的伤口一抽一抽疼的不得了,可是比起自己来,年年那快背过气去的架势更让他慌。
年年不怕,年年不怕。他一手捂了额头,一手搂了年年,带着往房间外走,嘴里还小声哄着年年。
这样的年年太反常了,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伤心的样子,以前无论是不见叶生,还是受了多大委屈,也不会哭得这么厉害。
倒像是,心有感应一样。
听到哭声的何母急急忙忙上楼来,一把抱起年年安抚,也得叹一句,不愧是亲生的父子,那个男人到底和年年有血缘联系,斩不断的羁绊。
这会他遭难,年年也似有感应,心慌得很。
眼见槌槌受伤,何母把他带下去,用尘封的蜘蛛网堵住额上伤口,这玩意止血非常有效。
家里的人都跟叶生出去了,也没个帮手,何母一边顾年年,一边顾槌槌,着实忙得焦头烂额。
正说着,叶生敲响祠堂的大锣,进山前回来见年年一面。
他也知道年年醒来会找他。
何母看他后面跟着一串人,就知道乡里乡亲们都愿意帮这个忙,冒着大雨进山前寻人。
一架失事的直升机,里面四个人。
县里的救援队赶不过来,滑坡和泥石流堵了路,真要发动救援,还不如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村民,老一辈的都知道些小路进去。
而要请动他们,不为钱,不为势,不过一份情分,叶生撕下所有脸皮,差点跪下来求村里人帮忙找人。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何母没跟过去祠堂,也深知她儿子的秉性,张张口,村里的二大伯已经截断了她的话:快别说这些客套话,不说何老师求着咱,咱们也不会见死不救。
只是有自己人的关系在,他们找人会更积极罢了。
叶生何母便转过头跟叶生说话,她对那位沈先生能否平安无事回来实在没信心。
这老天爷要人命,不是他们能抗争的。
叶生紧绷的脸上硬是扯出一丝笑: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
是死是活,他都要亲眼看到沈昱,而且在没找到沈昱本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年年扒着叶生的腿不让走,嘴里呜咽着,小兽似的哭泣。
叶生狠狠心,扒拉开他,交给铃铛照顾,何母还没这个力气抓住挣扎的年年。
披上雨衣,雨伞碰到这种大雨已经不管用,拿上所有可移动的光源,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山里去。
后边还有更多的人跟上,村里的,邻村的,乡镇上的,叶生发的广播,听到的人能来帮忙的都来了。
他从接到成奎的电话起,就发挥了平生最好的镇定,有条不絮地为进山寻人安排下去。
眼见天就黑了,乡下的夜晚是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何母迈着颤巍的步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开灯,屋里屋外全部亮起灯光,彻夜不息。
村里留守的其他人也是,一束束光在黑暗中亮起,连村口都有人打着照明灯,照亮回家的路。
远远从山顶上看,就像一片光的汪洋。
更小的一片光的汪洋,散落在山里,宛如夏夜星空里的点点星光,一会儿淹没在雨幕里。
地上的人望去,天与地都是乌泱泱的一片混沌,一时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天地颠倒。
忽然出黑暗中迈出一个人影,铃铛追着年年跑出去,哎呀惊叫一声,撞进一个稳重如山的男人怀里。
成奎单手紧紧抱着年年,和她点点头致意:何老师呢?
铃铛便说他带着人进山去了,还没回来。
成奎再度点点头,他也知道叶生可靠,否则在他眼睁睁看着沈昱的直升机出事,而他和县里的其他人被困山上,都无法及时赶去救援时,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的叶生。
叶生刚好放月假,回了家里休息,他的位置离得直升机出事的地方近。
成奎心急如焚,也不能干等着不做任何事,他的首要任务还是保护沈昱,至于和他一起被困的那些人,只能暂时抛下他们,自己独自摸索着下山来这里找叶生。
没想到还是没赶上大部队。
他正泄气着,一身泥泞不堪,手脚和身上为了早点找到路下来,都磨损出了血痕,却顾不得精疲力尽和疼痛。
听得铃铛一声稚嫩的声音:外面的人进不来咱们这,如果叶生哥找到了那四人回来,是不是也没医生救他们呀?
她单纯善良的心里,还是盼望着沈昱和其余三人都能生命无恙的。
但如果受了伤,还是要有医生给他们治:唔
铃铛俏脸惆怅。
成奎脸色也沉重起来。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只寻到了几具冰冷的尸体,最好的则是沈昱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可现在这种山路情况,救护车进不来,人也送不出去,再多的生机也会被耽搁掉。
难道局面只能如此?沈昱逃不开这一劫?成奎不敢置信。
哎!铃铛激动地又叫了一声,跳将起来,我回家去,拿点嬷嬷的灵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