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手还没根本靠近她,他就赶紧后退了几大步,止不住地大喘气。
那浑身都是蛆、流着黑血浓水的女鬼,他哪敢碰到她?
见状,女鬼冷笑道:这些小玩意儿,对付些小妖小鬼是可以的。对我可没作用。哎呀时间快到了呢。快点回答。
白叔叔脚步虚浮地走出几步,就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白婶婶一直盯着他,但他垂着头颅,根本不敢再面对白婶婶的目光。
另一边,红老二不知什么时候端了一盆狗血过来,倒是有点见义勇为的意思。
他端着狗血跑向女鬼,正准备朝女鬼将狗血泼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了一根白骨,正好立在他的腿前。
李晓玉一时差点忘记不能说话这件事了,张嘴正要喊声小心。
顾良及时伸出手,死死捂住她的唇。
李晓玉反应过来,无声给顾良做了个多谢的口型。
而后她呆呆坐着,发现后背已经被一身冷汗湿透了。
李晓玉没能提醒到红老二,端着狗血的红老二很快被绊倒。
狗血没泼着女鬼,反而泼了自己一身。
紧接着,周围的一堆骷髅立刻围过来,把他压在地上,让他半步也动弹不得。
狗血的味道已经很难闻了,身体再被一堆散发着异味的白骨包围,红老二的胃部顿时翻涌起来,干呕之前,他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以至于会被吃掉。
女鬼见到眼前的一幕,掩唇笑了笑,穿着嫁衣转了一圈,就好似在跳舞一样。
与此同时她慢悠悠念了一首诗。
歌彻郎君秋草。别恨远山眉小。
无情莫把多情恼。第一归来须早。
红尘自古长安道。故人多。
相思不比相逢好。此别朱颜应老。
念完诗,她把手放在了白婶婶纤细的脖子上。好了,时间到了。我从你开始吃。
这会儿白叔叔总算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朋友白婶婶。
一只蛆虫从女鬼手掌钻了出来,爬到白婶婶的脖子上,再顺着领口钻进去,白叔叔顿时浑身发抖低下头,不敢再看。
白叔叔脸上,眼泪无声流下来,是恐惧,也是痛恨自己的懦弱。
这期间,白婶婶不愿再看那个懦弱地男朋友,正过头,下意识看了女鬼一眼。
女鬼没有眼睛,可白婶婶不知为何,感觉她的目光是有些慈悲和哀叹的。
女鬼抬起另一手,再往白婶婶的脖子伸去。
这个时候,一只苍劲有力的手伸过来,一把握住了女鬼的手。
李晓玉瞪大眼睛,一时又担心又紧张这个人正是顾良。
女鬼的动作停了下来,头转向了顾良的方向。
但她并没有眼睛,故而只是用一张可怖的脸看着顾良。
顾良是在试探,试探她的手腕有没有感觉,试探她会不会推开自己。
女鬼并没有动,似乎只是在打量顾良。
也由此,顾良判断她并不会阻止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顾良抓着她的手腕,绕到她的背后,另一手撩起了她布满蛛丝的枯发。
便是刚才她跳舞的时候,他看见了,唯独她脖子上有一小圈皮肤没有腐烂。
尤其是她的后颈处,有一小块的皮肤尚显完整,上面既没有窟窿,也没有蛆虫。
于是顾良抬起手,用食指指尖在她颈后这块完好的皮肤上写了一个西字。
这是他刚才通过卡牌地图看到的。
这个村落的西边,恰好有一所邮局。
解这道题并不难,难的是会不会有人敢这么靠近一个浑身爬满蛆虫的女鬼;难的是大家不会以为女鬼会这么配合。
她出这种题,就是为自己的杀人找借口?她为什么会配合?
但女鬼居然十分配合,她任由顾良在自己的颈后写了字,几乎全程都一动不动。
写完字,顾良转而回到她面前,静静注视着她。
虽然女鬼已经没有眼睛了,但顾良总觉得她是在看着自己的,而且是用那种十分凄切、悲伤、又有些欣慰的目光。
那一瞬,顾良仿佛产生了某种幻觉。
有一个妙龄的绝色女子渐渐与面前的女鬼重叠。
瀑布倒流,枯骨生发她睁开眼,咧开嘴,朝自己一笑,对自己说了声:谢谢。
顾良心里顿时生起了一股很不舒服、很难受的感觉。
他自己也说不来这是为什么。
而后,妙龄女子的幻象消失。
女鬼也消失在众人面前。
顾良微微呼出一口气,站在原地的他,一时也有些怔忡。
因为刚才他幻觉中那个女鬼的眼神,实在是太悲伤了。
再来,顾良直觉这题目没有这么单纯,背后估计是有什么用意的。
邮局在西边,这件事跟剧情主线,或许有某种隐秘的联系,要到后面才知道。
卧槽,没事儿了?
被狗血泼了一身的红老二这会儿站了起来。
哪知他刚说完这话,当头就敲来一记白骨,把他重新打倒在地。
艹。日了狗。红老二狠狠咒骂了一句。
顾良看他一眼,回头朝房屋的方向走去。
冷不丁感觉背后有道风,猛地一侧头,一截白骨就擦着他的耳朵而过,然后重重甩向了院墙。
顾良知道,若他没能避开,他估计能被打成脑震荡。
顾良道:那个女鬼估计是今晚的boss一类的人物。她死了,但还有些小鬼小妖作怪。这晚估计不得安宁。
李晓玉:尼玛太吓人了。今晚大家待一块吧。在客厅铺床?我可不敢自己待着。
顾良没说什么,只往楼梯口走去。
李晓玉堪堪避开一记朝自己打来的白骨,问顾良:诶?顾二哥?同不同意?你去哪儿啊?你不在我好慌啊。
顾良蹙着眉,淡淡道:我得先去洗个澡。
顾良简直觉得自己现在一身都是尸臭味。
旁边的红村长倒是说:我和村花去拿被褥。今晚大家就一起在客厅睡吧。就算不能说话的大boss走了,之后这些小妖小怪还是有些吓人的。
顾良这澡洗了有半个多小时。
可他觉得那味道还没能除去,最后出来之前,他至少从头到脚检查了三遍,免得有蛆虫藏在自己的身体上。
顾良下楼去到一楼客厅的时候,大家已经把床铺铺好了。
门口、窗户前都挂满了大蒜和糯米,屋前也洒满了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