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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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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笑了笑:我只是你姐姐,在你生命里排末尾没有什么好说的,爷爷什么分量,不用我问你心里也有答案。今天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你愿意和陈又涵一直躲着不公开,一直到爷爷去世,你愿意吗?你可以吗?第二个,如果你和陈又涵公开出柜,爷爷中风脑梗被你气倒下,你和陈又涵承受得了这个结果吗?你可以背负着这种罪恶和愧疚和他相爱一辈子一直到死吗?你可以吗?

叶开闭上眼睛,薄而苍白的眼皮底下,被阖上的眼珠轻颤。

叶瑾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拨弄了下他细软的黑发。

不用回答我,我也不愿意听你亲口打碎自己天真纯粹的真爱。你觉得我至今毫无悔意,又觉得我的后悔毫无价值,我都接受。小开,成年人的世界那么复杂,有时候没有坏人,事情也可能得不到好的结果。局势,人情,时机,因缘巧合,人总是被捉弄。哪怕坐在金山银山上,握着权柄,踩着宝石,也不过是无能为力的普通人,猴子,动物。你和陈又涵会怎么样,可能怎么样,现在去争辩已经没有意义,既然我选择了这样的处理方式,你对我怎么恨怎么唾弃,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后果。你可能会觉得我到现在这个地步还在大言不惭这一两年我一直没有好好和你说这些话,其实是我的懦弱。

她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指腹在眼睛底下很轻地抹过,你怎么会去重新找他?你是最骄傲的,陈又涵话说成那样,你早就该死心了。

叶开沉默得够久,直到现在才有所回应,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让你失望了。

重新在一起了?

叶开抬眸,没应声。叶瑾点点头:我明白了。

她从桌子上捡起那叠合同,垂首看着它们的边缘在掌心并齐,轻声说: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签了合同的,我想陈又涵应该还没有明确跟你坦白。我用两百亿切断了他的退路,那时候你在准备高考,他没有机会跟你商量。说了很多话伤你心,你也不必当真,都是演戏。你最后那晚去找他,在门外,我看到他把烟头按进了手掌心。

见叶开并无意外之色,她微怔,继而自嘲地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陈又涵不想让我等。

叶瑾嗯了一声,点点头:他没办法,你等不了,他也不舍得让你等。话讲得那么难听都是有苦衷,看到你病得那么深,我真想都告诉你。

所有的早知如此都不值得动容。叶开神情冷漠无动于衷,冷冷地嘲弄地说说:你没有。

对,我没有。合同在她手中如一副扑克牌般被缓缓捻开:我信不过陈又涵,在商言商,我拿了宁通两百亿授信、瞒着爷爷去做了这件事,如果什么承诺都没有,那就太天真了这份合同,就是证据。当年的宁通VIP室,知道这份合同存在的,除了两位律师,就只有我和他。她看了叶开一眼:现在加上你。

她终于再度亲手递出。

屋子里静了两秒,叶开摁灭烟头,伸手接过。

不长,甲乙双方权利义务条款明确,只是违约条款那么长,数字庞大,几乎让陈又涵能失去的都将失去。复杂、严密、精准的语言将两个人的爱情包裹成了冰冷的法律文书。

叶开一目十行很快地扫过,心里默念,未经甲方允许,乙方不得擅自会见、接触、联系叶开先生;未经甲方允许,乙方不得对叶开先生提及相关适宜,包括但不限于事实真相、细节、牵涉人员;未经甲方允许,乙方不得给予叶开先生情感上的暗示、期待及约定,不得从中干涉叶开先生的任何私人事务;本合同一式两份,甲乙双方权利义务保留期限至瞳孔一瞬间紧缩,叶开捏着纸的手不自觉用力

叶通先生去世。

叶瑾又点了一根烟,抿了抿,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违约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叶开竟然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哼笑了一声,继而真正开始笑。因为他始终低着头,暗影下,叶瑾无法窥见他的表情,只从他细密抖动的双肩看出他竭力忍住的笑意。但叶开很快就忍不住了,他紧紧攥着纸页,放肆地笑出了声,仿佛见到了什么天大的荒诞而好笑的事情。叶瑾怔愣地把烟从嘴边取下,蹙眉:你疯了?

叶开站起身,在明亮的灯光下,叶瑾终于得见她弟弟脸上疯狂恣意的笑意。他的唇控制不住地上扬,带着轻颤抓起手机推开阳台门。

厚重的玻璃阻隔了一切声音。

陈又涵还在一个招商酒会上,杯子里只装了香槟。只是一个低头看手机的动作,就让几个正与他攀谈的嘉宾噤了声。电话没有被挂断。几人看着陈又涵把香槟杯放在侍应生的托盘上,很有风度地半勾起唇致意:抱歉,接个重要电话。

还没离开会场就按下了接听键。

宝宝。

陈又涵

虽然对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眉眼还是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怎么了?

我爱你,叶开低着头在阳台上没有方向感地转着圈,用力说:你听到了吗,我爱你。

抬起头,深蓝色的夜幕,一弯新月。嘴角的笑从没有放下来过,他抬手抹过脸庞,一片湿滑。

陈又涵在突如其来的表白中怔神,继而在沙发椅上坐下,用眼神谢绝了旁边蠢蠢欲动的一名女星,对着听筒说话的声音低沉而动听:听到了,我也爱你。

一通电话没头没尾,他却被招得不得不扯松了领带。他的男朋友往后几年都会跑得聚少离多,他怎么办?

夜风模糊了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叶开用力眨了下眼睛,最后一行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他很快地再度用手掌擦掉,推开门进屋。一进一出都很短暂,流动的潮气带入屋外的湿热。叶瑾抬起头,看到叶开仍在笑。

你输了,你知道吗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高兴,眼角眉梢的笑意天真又干净,仿佛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样子,就连挑衅地上扬起起的唇角都让人觉得可爱。他看着叶瑾,又重复了一遍,你真的输了。

一纸合同在手,叶瑾无论如何都不会输。

她甚至可以让陈又涵倾家荡产。

然而她仍是保持着坐在书桌上的姿势,看着叶开笑了笑,目光柔和下来,说:是的,我输了。

而后,在叶开震惊的目光中,她一手捏着合同,一手按下打火机,如同点烟般慵懒地点燃了那五页纸。

火光亮过灯光,叶瑾半侧着的脸被火光照耀。火舌窜得很高,但纸很快燃到尽头,叶瑾松手,渐渐偃旗息鼓的火舌卷着剩余的白纸落在地板上,在那里完成了最后的燃烧。

白色的纸变成了黑色的灰烬,昂贵的人字拼地板上留下深色印记。

我说过了,这份合同只有我和陈又涵知道,妈咪不知道,爸爸不知道,爷爷也不知道。叶瑾耸耸肩,撑着桌子赤脚跳下,回头转告陈又涵,作为商业合作伙伴,我对他违约失信的行为深表痛心,下次再想合作的话就没那么容易了。

叶开神情复杂,混合着深深的惊异,最终,他只能意味不明地说:叶瑾,我真的看不懂你。

叶瑾穿过那一片零落的灰烬,走向他:对你和陈又涵失去的两年,我抱歉,但不后悔。我今天郑重向你道歉,但不代表我觉得我做错了。对不起。

你可以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叶瑾拨了拨颈后的长发,沉默了两秒,温和地说:也许,谁知道呢。博弈、权衡和取舍,你有了为自己做主的权力,就要接受选择的痛苦。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了,妈咪那里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再阻挠,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自嘲地笑了笑,而你们又还算看得上的,可以和我说。爷爷那里她停顿了一瞬,你长大了,这个痛苦的权衡,你爱情和人生的选择权,至此,我全部交还给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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