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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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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交缠,陈又涵终于按着他亲了上去,吻了又吻,滚烫的话语烙印在耳边: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你我是做梦吗?这一个月比我过去两年做过最好的梦还要好,你答应我了,对不对,是真的,戒指戴在你的手上,不是我的幻想。妈妈那里觉得没把握可以不说,我会努力。我不能再失去你,答应我,陈又涵气息都有点喘,他讲话一惯漫不经心,什么时候语气如此急切过,呼吸一次急过一次,他不得不命令自己强行冷静数息,才继续说,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告诉我。

叶开看着他,良久,风都起了,他动了动嘴唇。

很轻的两个字,陈又涵听到了。

老公。

没有星的夜里,无端端好像看到了星河。

老榕树百岁的年纪,想必不会计较他们的没羞没臊。

保安为叶开开门,仍然叫他少爷。只是少爷在步入院子后,不同寻常地回头看了一眼。他顺着看去,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沐浴着月光站着,夹着烟的手半抬起朝叶开示意了一下,姿态慵懒,脸上的表情很淡,但莫名让人觉得他有在笑。

保安认出这是陈又涵,费解地想,陈少爷为什么不进去坐坐?随即又发现了叶开指间的戒指。那么漂亮,漂亮得让人动容。

叶开冲他笑了笑,他顿时收回目光,不自觉地挺直腰板,而后吞咽了一下。

主屋别墅灯火通明,叶开闲庭信步,带着戒指的左手垂落在身侧。

刚过喷泉,陆叔迎面从玄关出来,他住在旁边那栋别墅,想是告辞回去休息。见到叶开,陆叔一怔,惊喜道:小开回来了?

叶开点点头:爷爷也回家了?

下午回来的。

叶开胸腔里一颗心脏倏然拔高急跳,又缓缓地回落。他笑了笑:您早点休息。

陆叔哎了一声,余光看到他的戒指。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叶开就问:好看吗?

陆叔只能说:好看,真好看。

进玄关,贾阿姨对几个佣人交代明天的早餐,见到叶开,几个人都问好。贾阿姨年纪上来了,需要常戴老花镜,看着倒越来越有管家的模样。她见到叶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声音柔和慈祥:小少爷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宵夜?有美龄粥。

他和陈又涵在繁宁的玻璃阳台上用了晚餐,因为口是心非地夸了句Lucas的煎羊排更好吃,晚上便被迫当了回裁判。口说无凭,硬是多吃了半块才完成了自证。他以前觉得逗陈又涵吃醋很有意思,有变态的快感,被干了几回外加今后半年都不想再闻到黄油黑胡椒的下场后,现在只想抽自己。

不了。叶开谢绝。

贾阿姨的老花镜配得不错,这让她第二眼就看到了叶开的戒指。她没陆叔那么含蓄,大惊小怪地感叹:哎呀!让我看看,好漂亮的戒指!

叶开递出手指:哪个更好看?

贾阿姨沉吟地做着痛苦的选择,最后说:还是这个婚戒比较漂亮呀。

随即摘下老花镜,对叶开很慈爱地笑了笑:真是会挑,我看着呀,跟你是再配不过了。

叶开在她的注视中走进客厅,灯光很亮,如昼。沙发上,叶瑾敷着面膜,手里拿了本影视期刊。察觉到叶开的动静,她立刻摘下面膜放下杂志,虽然尽力佯装自然但仍然紧张地问:你回来了?

怎么?

这么久没回家,我以为她的眼睛比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当然更亮,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堵住,怔了两秒后,抿唇一笑:没什么。

叶开俯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泡好的普洱桂花,很适合消食。他喝过一盏后才对叶瑾说:不用担心我。

叶瑾重新坐下,搭起二郎腿,拿起那本翻了一半的杂志。看到哪里不知道了,胡乱翻开一页,叶开叹一口气,姐姐。

叶瑾茫然了一下:怎么?

你该去洗脸了。

叶瑾脸微妙地红了一下,趿拉着拖鞋,留给叶开一个睡袍鼓荡的风风火火的背影。

上楼梯,过转角,十二级楼梯后,二楼走廊出现在眼前。为了方便照顾,叶通和瞿嘉夫妇住同一层。书房亮着灯,叶开不动声色地深吸气,迈出第一步。只是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临时打断,他爸爸叶征从里面转出来,看样子是刚和叶通谈完事。

宝宝?叶征气质儒雅,相对便缺失了一些威严的气场。跟瞿嘉比起来,他很少过问家事,给予叶开的是含糊的自由和爱。

爷爷在练字?叶开主动问。

叶征点点头,还没出声,里面传来叶通讲话的声音:小开,你来。

父子俩擦身而过的瞬间,叶开小声说:爸爸,你最近对妈妈好一点,多哄一哄她。

叶征一脸懵,条件反射地答应了下来。

书房门轻轻推开,羊毛地毯坚实厚重,老人家不容易绊到,暗红色的提花纹路很古典。叶通果然在练字,年纪很大了,但还是可以一站站半个多小时。

知道叶开进来,他的视线也没有从宣纸上挪开。毛笔走势行云流水,儒雅中隐含破竹之势。

叶开自觉地站一旁磨墨。祖孙两个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叶通写完一行字长舒一口气,才问:暑假过得怎么样?

叶开恭敬地坦诚:去公司去得少。

叶通目光仍停在字上,似乎满意,又似乎不满意,沉吟着,琢磨着,嘴里笑道:你还知道。

爷爷上次写的字,又涵哥哥很喜欢。他挂书房了。叶开顿了顿,他还说,爷爷要是不嫌弃,他还想多求几幅。

叶通终于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捏着墨条的手上扫过,继而不动声色地收回,笑了笑:我的字不值钱,又涵他就会哄人开心。

他是很会哄人。

叶通点点头,毛笔在那方名贵的砚台上随意搁下,宣纸揭开一张,金丝楠木镇纸在崭新如雪的一面上抚过,半真半假地骂道:不会哄人,我早就把他腿打断!

叶开勾了勾唇:您不舍得。

不舍得!叶通哼了一声,看着叶开,虽然表情严肃近乎于板着,但目光却沉静平和:怎么舍得?又涵是个好孩子。

叶开一晚上的冲动在这里画上句号。他心脏轻颤,鼻尖一酸几乎要涌出泪来。陈又涵很好,他不舍得他受委屈,他就是要为他争到一句认可,挣到一句承认。他小时候总缠着瞿嘉说又涵哥哥很厉害吧,瞿嘉总是敷衍。可是他的心上人怎么会不好?一桩桩,一件件,所有好的,他经年累月地讲给瞿嘉听。瞿嘉总问他,宝宝,夸陈又涵你有钱赚呀?他没有钱赚,他心甘情愿,固执地要所有爱他的人也能去爱那个他爱的人。

他们给他的爱那么好,那么饱满,他可以分给陈又涵很多。这样,就是两个人一起被爱了。

柔软的笔尖在砚池里蘸起墨,叶通问:说吧,又涵他想求什么字?

叶开想了想,在明亮的灯光下,他淡淡说:就写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尓昌尓炽。

十六岁新年,他们在花市胡逛,那束像太阳一样的向日葵,那张包裹着太阳般向日葵的老报纸,喜贺金婚,他裱在相框里,放在书架上,是他所知的,最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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