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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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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又涵扣着他的肩胛骨,啄吻他的嘴唇:堂堂TOP1经管系高材生就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扯,简直腻歪得没完没了。

再回到别墅时,叶瑾倚着墙,故意看着月亮唉声叹气:有些人啊,未来四年要怎么办呢。

叶开好笑道:你嫉妒啊?嫉妒找男朋友啊。

将军。

叶瑾脸色一沉,嫩葱似的手指在叶开肩头点了点,意有所指地说:欠我一个人情谢谢。

二十八号到底听话没有没有去机场送,只在登机后简短地聊了几句。等陈又涵提前下班回繁宁洗漱换装时,才收到了叶开的落地回复。

对于叶家这样中西结合的传统豪门来说,家宴是很正式的场合。一天的会议应酬人仰马翻,陈又涵细致地刮干净已经冒了头的胡茬,发型喷上定型喷雾,腕间点上香水,袖口扣上钻石袖扣,继而慢条斯理地换上全套高定,选了一条顺色的领带,口袋方巾是同色系经典提花。

打领结时想到那时候和叶开在总裁办公室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着交办公事的名义把人拉进去私会,胡作非为一通后,午休便以叶开帮他打好领带为结束。

这样想着,镜子里那张英挺的脸从眼神、眉目到线条都柔和了下来。

腕表雅致,依然挑选了叶开中意的那款宝玑。几百万的表都躺着吃灰,他倒不喜欢什么花里胡哨的满钻表盘。到他这个家世地位,哪怕戴一款全塑料卡通表,别人也只会以为他在玩什么潮流,连笑也是不敢笑一声的。

正式不代表商务,陈又涵换了车,开出阿斯顿马丁DBS,绕路去常光顾的一家花店取了提前预定好的鲜花束。

思源路,雕花铁椅大门缓缓向两侧电动推开,火山灰色轿跑在日暮晚霞中驶入。

透过巨大的挡风玻璃,陈又涵看到叶家主宅金碧辉煌。

所有灯都亮着,庭院里支起了白色遮阳篷和休息椅,星光般的灯珠串联点缀,在晚风下,好像热烈的夏日走到了温柔的尾声。

陈又涵没开进下沉地库,只是把车停在了路面,他很熟悉的停车位。

直到下车时,他都没有发现这是个陷阱。

他捧着花,路过雕塑精致的三层欧式喷泉,顺着打理良好的绿荫走向别墅正门。

听到了欢声笑语。

如梦似幻的,听不真切,像是浮动在朱丽叶的暗香之上。

他没有问今天都请了谁,既然是家宴,想必都是圈内世交。

直到看到了穿着白裙子的兰曼。

她的裙摆在橙色的晚霞中过于美丽,飞扬起来时仿佛让人听到手风琴的声音。

卷发重新做了造型染了色,是更轻盈光泽的银白。她朝陈又涵过去的时候,步调虽快然而优雅。她顺手撩了把头发,把发丝别到了耳后,露出精致淡妆的脸。

陈又涵很快地意外了一瞬便迎了上去。细高跟真是够高的,他生怕外婆摔倒。

又涵,又见面了。兰曼冲他眨眼,接过他手里的捧花。

您和外公一起回国了?

瞿仲礼果然随后迎了出来,一身无尾礼服,打着蝴蝶领结,声音清朗:又涵!

像老样子那样拍了拍他的肩。为了照顾老人的这个习惯性动作,陈又涵早就先一步非常自然地微俯下肩。

他是想放下内心的惊诧,不动声色地扫一眼还有什么宾客。但抬眸时便怔住,叶通拄着拐杖站在玄关中间,他左手边是叶征,右手边却是陈飞一。

喉结滚了一下,陈又涵才找到声音:爸。

瞿嘉穿改良旗袍,叶瑾是黑色吊带,站在叶征那一侧。

灯光太好了,水晶灯有千万个星点,晶莹剔透,瑰丽奢华。

陈又涵忽然生出惊惶,他顾不上礼数,观察不了每个人的表情,几乎是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便仓促地转身。

不,不可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让他和叶瑾联姻。

兰曼温柔但坚定地握住他的胳膊,柔声道:又涵。

陈又涵竭力镇定地扫了兰曼一眼,用力吞咽。

兰曼发现他稳住笑的脸上,眼神空洞,好像一脚跌入虚空。

她蓦然心疼,轻声但鼓励地说:不要走。

继而推他,力气不大,充满期许和祝福。瞿仲礼也在他紧绷的后背推了推:去吧,又涵。

见惯了场面、心思缜密敏锐的大脑失去了任何思考的余力,陈又涵下意识地走了一步,目光很轻地落在叶通视线上。似乎在无力地恳请,您答应过我的。

直到在轻盈的管弦乐声中,响起一声又涵哥哥。

陈又涵的身影蓦然被顿住,垂在身侧的拳握紧了又放松,他看到该在北京的叶开出现在视线尽头。

纯黑色西服,暗鎏金色领带夹,天衣无缝的剪裁,轻挺拔的身体,矜贵冽感的气质。

他怔忪,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第一反应是不是要和叶开假装未曾碰面未曾复合,但兰曼瞿仲礼叶瑾都是知情人,叶通的目光又那么平和慈祥,他怎么有脸去编这个拙劣的谎言?

何况叶开出现在他眼中的第一秒,他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他所有的心意。

包藏不住的、掩藏不了的、永恒的、绝不曾消褪过一分的心意。

叶开微笑着站在他稍远处,目光穿过所有的长辈,轻柔地落在陈又涵英俊的脸上。

像蝴蝶最终停在了夜色下的玫瑰。

又涵哥哥,声音停顿了一瞬,从满室期许、复杂、温暖的目光中镇静,目光重新回到陈又涵的眼眸中。

所有的玩世不恭和漫不经心都从此刻陈又涵的眼底消失。他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

心口被填满,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刻,叶开恍惚,竟觉得自己比一无所知的陈又涵更紧张。

这一停顿只是一秒,他继续说:你知道吗,和你认识二十年,喜欢上你,只用了两年,爱上你,用了十五年,剩下的五年,一半的时间,我疯狂地、孤注一掷地走向你、奔向你,另一半时间,是竭尽全力地爱你。你看,二十年,我们已经完成了相识、相知、相爱的所有过程。

他笑得纯粹天真,眼里一片澄澈,我想,我是真的很幸运。

陈又涵从盲目的仓皇中变得沉静。不知是谁,可能是瞿仲礼,也可能是叶通,或许是陈飞一,在他身后轻轻一推。

他往前迎了一步,继而看着叶开一步步走向他。

站在他面前。

漂亮的面容微微仰起,当着所有长辈的面握住了他的手。

陈又涵的手其实从看到陈飞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很冰,指尖无法控制地发着抖。直到被叶开握住,他才感到一丝暖意回涌。

他看到叶开的左手上,是两枚那么晶莹、华贵、纯粹的戒指。

折射的熠熠光点瑰丽璀璨如星云,陈又涵如梦初醒。画面从那晚思源路的私会中闪回,他多迟钝,那晚叶开的订婚戒根本未摘,他却以为是叶开为了见他特意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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