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凄厉而又悲凉，恍然间将她从梦中拽醒。

遥遥的，迷离的双眼中，倒映着那极其熟悉的身影，曼殊四人都围坐在她身边。

“阿沅啊阿沅，咱们太古之神唯独我们几个，被情字所困，难以自拔，如今我们已经冲破天命，可你还是让我这么心疼！”

曼殊的声音轻轻柔柔，却藏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心疼之意：“当初父神将你塑造出来，赋予了你万万年的寿命，你同我们一样，能够万载长春。”

“明明能够同我们一同留在太古界，可你，偏生要去北冥之海。”

“阿沅，这些年你虽神隐，可却能够记事，你……可曾后悔过？”

曼殊看着即便是过了千万年，模样依旧是女子，却是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她依旧是她，永远高贵优雅，可却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模样了。

“阿姐，当初你明知道你和阿哥不能相爱，可你们还是不顾一切地选择了继续爱下去，那你们又是否后悔过呢？你们若不曾后悔，我当日之抉择，又怎会后悔？”说到这里，商沅的眼眸中竟然微微噙了泪水，哀愁从心底弥漫，升腾起无数的幻灭之感。

“我虽然是古神，可以同你们一样寿命亘古，可我的体质却不属于光明。”

“我后来很庆幸我去了北冥之海，遇到了阿夙……”

商沅胡乱摸了摸脸上控制不住的泪水，撑起一丝微笑，继续道：“纵然后来我引浊气入北冥之海，伤了本源，才不得已选择神隐，可我也不曾后悔过……”

人这一生都有无数个境遇，终究会遇到自己所爱之人。

神袛亦是如此。

玄华心头忽然溢出诸多复杂的情绪，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苦涩地呢喃：“阿沅啊阿沅，你既知晓自己体质不同，为什么就这么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