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联系了一下这位肖先生,确认无误后便放人进去了。
司机将车开到别墅门前,在门口张望了几眼,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提着扫把走出来,面无表情的样子配上精壮的身材像是要去跟人干架。
你找谁?
司机缩了缩脖子,生怕他举起扫把给自己来一下,语速飞快地说道:我找肖司明先生,我们老板叫我过来送花篮。
对方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刻意为难他,而是招了招手说道:我帮你一起搬下来吧。
二十个精美的花篮分成两列摆在了别墅门前,夸张到极致。
莫宇额角抽了抽,就听司机在边上接着说道:那个还有一面锦旗。
司机从副驾驶座上取出那面叫他怀疑人生的锦旗,小心翼翼地摊开,只见锦旗上写道:
赠H市灵河事务所肖司明大师:天下第一道,捉鬼先锋人。
司机显然是个唯物主义,想不通老板这一通嘱咐的意义是什么,他只觉得这一切都诡异极了,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立即表示:东、东西送到了,我就回去了啊。
说罢,连忙坐上车走了。
阮阳和卫瑄刚好从屋里出来,看到门口这一壮观的景象,以及莫宇手中的锦旗,卫瑄抚掌赞道:曹老板真热心啊,说送锦旗就送锦旗,这下咱们事务所算是正式开张了!
阮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站在一圈喜庆的花篮中间,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莫宇:
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这里是冥界的中转站?!
小区里有家灵河文化事务所开张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这里都是些工作繁忙的企业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事务所好奇心有限,顶多就是早上上班的时候路过这家事务所门前朝里头张望几眼,不过还有一些退休了的老头老太,他们有大把的闲工夫,经常饭后散步到这里,试图了解这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对此莫宇并不做回答,被老头老太们问得多了,便神情麻木地伸手指指墙壁上挂着的锦旗。
天下第一道,捉鬼先锋人。
看清锦旗上的内容后,大部分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还有老爷子看不下去,忍不住劝说道:小伙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比我这个老头还要封建迷信呢?你身强力壮四肢发达,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这个,不怕被警察抓去教育啊?
莫宇用一双死鱼眼看着对方,并不说话,反倒是阮阳闻言从屋里头跑出来,致力于拉拢潜在客户,见有人提出质疑,立刻积极地用手机调出当初他们配合李队拍摄的反邪教宣传片片段,底气十足地回应道:老爷子这就说错了,我们做事向来都是遵纪守法的!
当初拍宣传片的时候,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东西在未来的某一天居然能够起到招揽业务的作用。
他长得就讨长辈喜欢,一群老头老太看看他再看看手机,半信半疑地接了过来。
宣传片在老头老太们的手里传阅开来,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再看那面锦旗的时候,心情都复杂了不少。
无论信与不信,这片居民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这里有个事务所,老板居然是抓鬼的。
甚至有人特地绕到他们家门口,把那面锦旗拍下来发在了朋友圈,可以说,因为曹老板的锦旗,肖司明的驱邪事务所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
清晨,天刚蒙蒙亮,有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别墅里出来。
阮阳拎着垃圾袋,四下里张望了一圈,把一袋子厨余垃圾轻手轻脚地放进垃圾桶里,然后做贼心虚似的跑回别墅。
同时,他在心里算起了小账:锅一百块,零零散散的原料加起来在两百块左右,做一次饭要浪费三百块钱。
平常勤俭持家的阮阳突然感觉到了肉痛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他甚至有冲动想去报个厨艺班。
请问
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道男声,阮阳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对方眼底一片青黑,面上难掩疲惫之色,看上去特别像个游魂。
阮阳紧张地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几拍。
他状似不经意地偷瞄了眼地面,确认地上有男人的影子后,松了口气,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男人看着他,一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似的:这儿是不是有家能驱邪的事务所?
阮阳神色缓和下来:原来是生意上门。
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热情高涨地引人进门:对,就是我们这儿,驱邪抓鬼一条龙服务,不过
他想起什么,扭头看向男人,有些疑惑地问道:现在才早上六点,老板还没起来,要不您等中午再过来?
谁知对方闻言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朝他扑来,眼里遍布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阮阳:??先生你怎么了?
他被吓得接连后退几步,拼命去拧门把手,满脑袋只剩一个惊疑的猜想这人难不成是丧尸吗??
慌乱之中,门从里面打开,阮阳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肖司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楼,靠一只手将突然狂化的男人阻隔在外。
阮阳长松了口气,惊疑未定地看向门口,发现那男人跌坐在地上,毫无征兆地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阮阳:被吓到的不是我吗?我都还没哭呢!
他扒在肖司明背上,小心翼翼地问:你哭什么?
那男人道:大师!救救我,我家闹鬼,我现在不敢回家呜呜呜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卫瑄平时睡觉跟猪似的,都被他哭醒了。
他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一脸卧槽:老大,你是不是拖欠工资被人上门讨薪了?
肖司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拉开了门,示意外头的男人:进来说吧。
男人进门后坐到了沙发上,一米八几的人却极度缺乏安全感似的团在沙发一角,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阮阳说:你好,能开个灯吗?我有点怕黑。
阮阳贴心地把一楼的灯全部打开,又跑去给他倒了杯热茶,他这才放松了一些,腼腆地点了点头:谢谢。
说说你的事。肖司明身上穿着黑色丝绸质地的睡衣,他眼神清明,半点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男人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家最近在闹鬼。
男人名叫柯一恺,是一名自由程序员,平时都在家接活,项目完成前就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种。
这种工作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然而最近,他发现家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一开始,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感觉头顶有人在争吵。柯一凯捧着热气腾腾的纸杯,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吵得很凶,大多数时候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很尖锐地咒骂着什么。
他以为是住在楼上的邻居夫妻生活不和睦,便忍了下来,可是那道声音越来越尖锐,甚至到了刺耳的程度,偏偏他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也无法辨别人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夫妻吵架,不一会儿,还听到了乒哩乓啷的声音怎么吵着吵着好像还打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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