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与人谈正事外,令约还从未听他说过这许多,但这就是他要说的话么?
令约怀疑之余合理暗诽句,然后才道:“怎好次次承情,改日应是我回礼才对,再说,秋娘手艺极佳,哪有不喜之理?”
至于樱桃与樱桃煎,本是同根生,就不能同等喜欢么?
她认认真真答完他,霍沉颔了颔首:“喜欢便好……”
末后顿上片刻,有了此前那番废话铺垫,很快便提足气,沉声道:“还有一事。”
“嗯。”
“前些日子霍某多有失礼,几次得罪姑娘,还请姑娘见谅。”他郑重其事,态度尤为虔诚,“也请贺姑娘相信,霍某绝非有意为之,实是愚笨不堪庸人自扰所致,至于究竟是何缘故……他日若得合适时机,必定如实相告。”
合适时机?
几个字在令约脑袋里茫然盘旋几下。
“什么叫合适时机?”
好容易出口的道歉话,她果然只听了最后一句去,霍沉对此并不意外,但多少苦恼。
令约像是一下子觉察出他的苦恼,轻咳下,莫名起来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我信你。”
他骂自个儿愚笨,她当然相信。更何况,她本就不觉得他是故意为之。
想着,她颊边又带出一抹笑。
霍沉只知其面,不知其心,见此情景微微怔愣,耳廓再度攀上绯红,缠着鹅黄方帕的手无意识抵去唇边。
“既然姑娘相信于我,我便往后再说。”
“……”
到这时,令约已没了心思去听他说了甚么,只沉默着睁圆杏眼,朝那张鹅黄绢子瞪去。
她一针一针绣好的手帕,不仅系去他手上,此时更是碰去他唇上。
此事不堪细想,她就此偃旗息鼓,心虚瞥过眼,妥协般说道:“那你就自便罢。”
“好。”
话接得无比利索,活似有人与他抢答,害她一噎。
噎过了,发觉眼前那人总算不复僵硬,甚至松懈下来露出个称心的笑,她也不可遏制地愉悦起来。
手里的竹竿跟着乱挥几下,脚边竹叶被戳得不满颤栗,窸窸窣窣几声。
你们和好你们的,做甚么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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