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熠也只能听话的坐上了马车,不过也正好,他可以再将褚世英那边查出来的账目什么的过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
到了傍晚的时候韩熠刚推开车门喊人扎营,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尖锐的破空之声。
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继而就看到一支羽箭从他面前飞过,笃的一声刺入了马车的车辕。
第108章
韩熠看着箭羽颤动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燕川和魏舞跳上来护在他身前,同时喊道:有刺客!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燕川这一句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瞬间从旁边的地里窜出来一堆黑衣人。
是的,地里!
韩熠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原本他们现在路过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连块大石头都少,也正因为这样,韩熠压根就没想过这里会有刺客。
结果这些刺客就真的不走寻常路。
没有掩体?
那就自己制造掩体!
于是他们就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起来。
别说埋的还挺好,至少韩熠这一队人马路过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发现。
燕川将韩熠推进马车里面说道:你别出来,有我们在,别怕!
他说着直接窜了出去,而魏舞也跟着出去。
韩熠伸手想要拽住魏舞把她留下来,结果没想到这位行动力太强,韩熠自认为反应不慢,结果还是连魏舞一片衣角都没抓住。
韩熠将颜徵送给他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听着外面金戈交响心里十分担心,然而他却不敢探头。
这辆马车是他临走之前墨荇给他改装过的。
因为时间比较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唯一的优点就是特别结实因为整辆马车的车板有三层。
两层木板,中间夹着一层铁板,为的就是怕抵挡不住乱箭。
这辆车最大的弱点可能就是马和车窗了。
韩熠如今躲在角落里,就算有箭通过车窗射入,也不可能伤到他,除非那箭会拐弯。
如果真有弓箭手能够这么搞的话,那韩熠觉得自己死的也不怨,毕竟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了。
不要说什么可以通过碰撞改变轨迹,就算改变也是一个弧度,总不可能出现直角,而且改变的同时箭的力道已经因为碰撞减弱,只要韩熠小心一点,最多也就是受伤,死是不可能的。
韩熠躲在马车之内,听着外面呼喝声渐渐停歇就知道还是自己这边的实力更强一点。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他就听到阿呆在外面说道:少良造,贼人已经全部伏诛。
韩熠打开车门钻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魏舞正在给燕川包扎。
他顿时顾不得那些刺客如何,连忙过去问道:受伤了?怎么样?
燕川爽朗一笑说道:没事儿,皮肉伤。
魏舞在一旁一边小心翼翼给他上药裹纱布一边说道:你当时就不能喊我一声?非要过来挡一刀!也不怕疼!
燕川说道:那边来的太快嘛,而且伤口也不深,不疼,真的。
韩熠看看魏舞再看看燕川,虽然他现在很关心燕川的伤势,但是想了想好像他不太适合留在这里。
是以他说了句: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他说完就转头去找阿呆。
此时阿呆已经指挥着人将刺客的尸体都排在了一起。
韩熠走过去没有先看那些尸体,而是先观察了一下阿呆,发现他手上有两道伤口便问道:受伤了?先去处理伤口吧,其他兄弟伤亡如何?
阿呆随意摸了一下手上的血迹,一脸不在乎说道:多谢少良造关心,不过是小伤。
韩熠有些无奈: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当回事?阿徵是不是也在这样?
听到韩熠提起颜徵,阿呆脸上的表情便的特别虔诚,他开口说道:我如何能与王孙公子比?当初公子受伤都未曾休养,带着我们打退了赵国,否则赵国未必会有退兵之意。
韩熠心中一紧:他当时伤的重不重?
阿呆立刻说道:伤口深可见骨,当时公子一声未吭,如果不是结束之后他自己喊了军医,我们都不知道!
韩熠顿时心疼的不行:他居然还学会瞒着我了!等他回来再跟他算账!
阿呆听后这次是真的呆住了,他忽然想到之前颜徵曾经叮嘱过他们不要跟韩熠说他受过伤的事情。
不过因为他跟韩熠接触的也不多,是以这件事情直接被抛到了脑后。
这要是少良造真的记下来回头找他家公子算账他会不会被公子收拾啊?
韩熠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记心里就行了,眼前最主要的是先搞清楚这些刺客的身份才行。
韩熠看了一眼那些刺客的尸体就没有再多看,他转头看着阿呆问道:怎么没有留活口?查出都是什么人了吗?
阿呆回过神来说道:啊,这些刺客都是服毒自尽的,没来得及阻止他们,不过,刚刚从他们之中一个的身上搜出了一块令牌,上面刻着褚家的家徽。
嗯?韩熠扭头看过去,手上垫着一块布巾从阿呆手上接过来一块带血的令牌。
韩熠看了一眼转头说道:去将非郎君请来。
褚非过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狼狈,看上去灰头土脸的。
毕竟整个队伍都去保护韩熠了,他跟褚世英只能小心躲藏,褚世英又行动不便,自然更加艰难一些。
也亏了那些刺客都认准了韩熠,压根没打算找他们的麻烦,否则他们两个只怕要交代在这里。
不过韩熠看着褚非狼狈的样子,笑了笑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看来在驷车庶长那里,这句话好像不太有用。
褚非正在用袖子擦脸,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韩熠半晌问道:你有证据了?
韩熠伸手将那块令牌递给了他。
褚非看到令牌的一瞬间,瞳孔放大了一下,他镇定了一下心神之后接过来认真看了看,抬头看着韩熠说道:的确是我家的令牌。
韩熠见他这么镇定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你不怕?
褚非摇摇头说道:事到如今,怕也无用,无论这块令牌是不是阿爹亲手交下去的,这个罪名都要我褚家担了。
韩熠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刚刚那一瞬间韩熠首先想到的就是栽赃嫁祸。
谁家刺客出来还带着身份表记?是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而且带的还是家主才能亲自赐予的带着家徽的令牌,这就更可疑了。
当然如果非要狡辩的话,也可能是驷车庶长故意这么做,好让别人不再怀疑他。
只是如今这个情势下,一动不如一静,只要有什么事情能跟驷车庶长联系上,颜子荐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韩熠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褚非忽然跪下大礼参拜说道:咸阳种种我不知晓,亦无话可说,只求晸悦伯能留家父一命,非非通典籍,略知术数,愿认晸悦伯为主!
韩熠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你求我也没用啊,这件事情并不是我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