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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带人回家,两人在屋里折腾的热火朝天,对方忽然说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问她说她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死了的鱼啊肉的——

那个被她带回家的男人在隔壁间浴室的门口发现了血水,破门而入的时候萧净文站在门边。

江流记得她后来跟她是这么说的——

“我以为他死了。”

“真的,江流,我以为他死了。”

“那一瞬间我真他么怕死了!”

那女人颤抖着双手红着眼睛,用一种她从来没有用过的语气,说。

后来所有人才知道,男人有抑郁症,因为本身是医生的缘故,他隐藏的挺好——原本两人的婚姻存续期间他的抑郁症只不过是轻度,但离婚后,在她会带人回家之后,就变了。

重度抑郁,具有强烈的自毁倾向。

男人的检查报告上一条被标红的结语跟个闪光灯一样刺目。

所以那天在医院,一听到医生说的那么几句话,她就傻了。

抑郁症听说过,这一个都够呛了,那个什么心因性失忆症又是什么鬼?!

江流几乎无法想象自己把人害成那个样子。

当晚回家的时候她就做了噩梦。

前半截梦里是自己幼年没有和石岸发生争执,没有因为他被走,她留在家里,但因为他们家穷得几乎揭不开锅,待她渐渐长大,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卖给了一个大了她几十岁的老男人,卖了她的钱给她哥娶了媳妇儿,然后她试图逃跑,被抓住痛打,来来回回好些次,然后她沉默了,老老实实给个能当她爹的男人当老婆。

偶尔回到家,也是被那一家子还有她哥娶的老婆各种颐指气使,于是有一天,她弄了瓶百草枯,先给那老男人来了一点,之后装作回娘家,给那一大家子做了一桌‘好菜’,然后卷了两边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江流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她起来上了个厕所喝了点水,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脑袋里甩开,甚至为了保证睡眠她还吃了半片安眠药。

可哪怕如此,下半夜的时候她又做噩梦了。

梦里是她结婚的时候,她和邵安阳的婚礼,真实的婚礼她没有见到石岸,但在梦里那个男人出现了,他求她跟他走,她当然没答应,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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