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静捂着脸,被人看尽狼狈,想要跑走。才走没几步,胳膊却被人拽住,她泪眼模糊地辨认出是李青志,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期待。
结果他再一次将她念想摔得粉碎:“跑什么,等到了陛下跟前,我宁愿不要仕途,也要与你把这婚事了结。”
“我不去!”
惠静挣扎,李青志狠狠拽住她的胳膊,一路拖着她往外走。
公主府的人连忙扑上去要救自己主子,都被他一脚踹翻,平时温和的人,在此时变得粗鲁暴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主子被拖得绣鞋都掉了。
宫里,长公主跪在皇帝御案前,神色萎靡,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从下巴落在裙面上,把那片布料染出一片与周边不同的深色。
皇帝满面不悦,不耐烦地用手指敲击着御案,他身边的内侍一再打发人去看看李家人到了没有。
好不容易等到人来,皇帝的耐性也被磨光了,在李侍郎一应人跪倒的时候抬手一压,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道:“你这些破事闹到最后,居然还闹得牵连起朝堂来。你,好歹是四品官员,居然因为管不好后宅辞官,也算是开了先河独你一份,丢尽大臣的脸。安和更叫朕失望。”
皇帝一手指向长公主,安和是她的封号。
“你身为皇家嫡公主,居然做出如此贻笑大方的事,不懂得宽容,心胸狭窄。你居然纵容着刚嫁人的女儿给夫家施压,挑衅夫家的尊严,让天下人都以为皇家人都不分是非,嚣张跋扈!你这是要害了所有公主的名声,让天下人怎么看以后要出嫁的公主!”
说罢再冷厉地看向早哭成泪人的惠静:“你还有脸哭!是你自己硬要嫁进李家,李家怎么待你都是该的!”
李侍郎一应人只能低头挨训,李青志此时抬头想要说话,皇帝依旧不给规矩,一个眼神就把他动作给压了下去:“你,毫无担当主见。先是盲目听从你母亲的挑唆,休发妻,后再娶了惠静又不满,让她独守空闺。亏你是读圣贤书的,礼义廉耻一窍不通,空有虚名!”
李青志脸色惨白,在天威下汗湿了里衣。
该骂的一个没放过,皇帝总算深吸一口气,神色略缓下定论:“此事先是安和做法失妥,这也算是皇家自己的家事。李侍郎你用不着为了家事辞官,我让安和当着全京城人的面给你们李家赔礼。惠静不懂事,不懂事夫,不懂如何孝敬公婆,是规矩没学好,朕让皇后派嬷嬷去好好教他规矩。你们都回吧,朕不希望再听见别人非议皇家,李家也要多添人丁,以后才好为国效力!”
皇帝一锤定音。
皇家不能出被休弃的郡主,即便惠静现在不是了,也不允许,和离也不可能。李家委屈了,之前的事都一笔勾销,官位给李家留着。余下的就是全都通通滚回去,装出恩爱也得装,保住皇家颜面。
几人都面如死灰,唯独李侍郎还算冷静。
其实这就是李家最好的结果,他送上折子的时候已经做好准备。
离宫的时候,惠静坐上母亲的马车,哭泣的声音不断传出来。李青志整个人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蔫巴巴地毫无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