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廷内部洗牌,皇帝手段强硬,关于铁路的第一轮对峙,皇帝略胜一筹。
到了后来,开始修建会馆了。
因朝廷税收不足,国库亏空,修建资金上必定已经有大小摩擦。
而年中,皇帝开御口说要万国会馆紧缩开支,让司礼监大员南下来要钱,就彻底引发了皇帝与南直隶豪绅的第二轮对峙。
更何况其中还夹杂着皇帝派人去池州府抓黑蛟,意图威慑南方仙府,驻兵当地,更是第二轮对峙里的伴奏曲罢了。
直指吕阁老的江南贡院舞弊案,很可能就是财政与仙府的两重交锋下,南直隶豪绅中一部分人对朝廷的报复示威行为。
而有意让万国会馆修不成,就是他们报复朝廷,让皇帝无颜的主奏乐了。
王公公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这是一场朝廷与豪绅之间,北方与南方之间,政治中心与商贸中心之间的无形战争,是说不定十几年都打不完的。而他被卷入战场前线,还不自知。
为什么所有人都躲着这个南下监造万国会馆的活儿,为什么老祖宗因为朝廷上的财政口角折磨的整夜无眠。
他是司礼监好日子过惯了,红墙黄瓦内掐字眼争小利的没眼界日子过惯了,已经钝到危险当面来,如巨虎张口,牙尖都碰到额头了还不知道!
每年司礼监都要说什么“我大明依然如日中天”。
是否如日中天,谁心里都有数。
这小小女官一点儿也没说错!这不只是权力的问题,不只是斗争的问题,更是大明的天能亮多久的问题!
王公公两腿哆嗦起来,汗如雨下,眼角模糊,一时间脑子里灰白一片,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但那女官的声音有将他拉了回来。
俞星城回头来,看向他:“南直隶不是您能动的了的。但,俞某懂得,能指出麻烦,更能指出办法,才是为官之道。”
王公公如蒙大赦,风吹得他满是汗的脸上,杀得生疼,他哑着嗓子,急道:“您快说……”
俞星城:“第一件事。您自己要往账上添钱,而且是众人见证下,大张旗鼓的把家财都抬去万国会馆,让官员当面记账。先把您自个儿贪钱的名头,往下压一压。别管变脸变的快不快,您能清贫就清贫,能谨慎就谨慎吧。把那些豪绅对比的像贪污受贿的,您才能以后在皇上面前有说话的机会。”
王公公:“可、可这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