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和他们吃个饭吧,聊聊天。”林念恩让他低点儿头,又贴他耳边重复,漫山遍野是蔚蓝星海,她抬手顺顺他的头发。
好好画个句号或…分号?没来得及说的再见也应该好好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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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附近好点的酒店就那么两家,他们班和她们班订的饭店就隔着条街,池彦开车把林念恩在九江放下,便和刘阈、于绍一起进了半月酒店,房间订在8606。
真的坐到桌子上,也就不过二十余人,他们理科班本来男生就多,女生这次就来了六个,但都是来校庆玩的,性格也就多活泼开朗的,整个气氛倒也不错。
只是有那么个池彦好久没回音突然乍到,总会引起点关注,话题也老是有意无意往他身上引,毕竟好久不见,好奇使然。
刘阈感觉池彦好像专门来到一个问答节目,关键他本人还挺乐意回答有些奇形怪状的问题,连“庆平考研夏令营名额给了吗”这种破问题都有人问…刘阈内心翻白眼,这帮人还是没变,才大二,卷个屁啊。
但就算交流的问题千奇百态、五花八门,就算对池彦再好奇,都没一个人问池彦怎么去了庆平,怎么之前没联系,怎么前个月突然进了班群,都没问。
他们就还当池彦是当时那个池彦,问他题他就会耐心给你解答,永远不会嫌烦、不会说‘你听没听懂’,而是‘他说没说明白’的榜一。
但礼貌与尊重的好奇心止于两性的八卦事,还是有人问池彦是不是谈恋爱了。刘阈撇了撇嘴,明知故问,演出前他们从办公室出来谁没看见池彦跑到远处找一女孩腻腻歪歪的,又跟人拿包,又是牵手,头也不回。
对。池彦笑着应,也没多说,但任谁看了、听了都明白那笑意是怎么一回事。
他回答完,刘阈就贱兮兮去撇对面乔汝晴的神情,想辨析什么,从他和池彦进来房间,他们的老班长目光就如矩锁定,饭桌上也正好坐他们对面,他存着那点不为人知的八卦心思,想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于绍也坐他旁边,倒没闲工夫去看人家乔汝晴,倒是看着刘阈那一副八婆样子碍眼睛。
「班长谈男朋友了,早无心池彦了好吧。」于绍打字给刘阈看,让他别丢人显眼。
你懂个屁,白月光啊白月光,能随便忘吗。刘阈才不打字,直接小声嘟囔。
八婆。
气氛欢欣,菜上全了,酒也要齐。
真就不知道人是什么品类的物种,自己毛没长齐、酒没喝几两就能学会劝别人酒这种陋习,演在别人身上你说这是糟粕,话从你口中出就是你就是善解人意的气氛组。
刘阈自己就完全没意识到他在干劝池彦酒这糟粕事儿,老天作证他就是单纯没看过池彦喝酒,纯纯好奇。他也真就没想过事情变成这样,他没见过池彦喝成这样,不是,他没见过正常人,喝这么点儿能晕成这样。
他喝了该有一瓶啤酒?他是不是闻酒就能醉啊。
都不知道,池彦喝多了的表现就是沉默,外加红着脸沉默着继续喝,所以很难第一时间发现他喝醉。
等发现了,是散伙都纷纷起来的时候,他慢慢吞吞扶着桌子站起来,居然问于绍为什么在转圈。
郑海元也是不知道池彦开始说他喝酒是这么个不会法,他自己没喝多少,进到学生被拦下的出租车前,让他们打车的打车、找代驾的找代驾,回家务必报个平安。
这儿这么多人,喝大的还装腔的就池彦一个,刘阈给他班主任点头哈腰,心里想着一定把您的宝贝池彦安全护送回家。
池彦立在于绍旁,抿着唇看郑海元上车,他觉得自己还有点儿晕,这帮人说再见说拜拜的时间怎么那么漫长,他觉得口袋里手机在震动,摸出来屏幕上晃荡的是林念恩的大名。
他接通,仔细喂了一声儿,没听清什么好像又听清了,又嗯了一声,那边就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他想笑,他的林念恩怎么那么聪明,他在笑了,慢吞吞吐了仨字“没~有~啊~”
电话那头林念恩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手机被刘阈拿过去,他本来下意识说他把人送回去,后来才想起来林念恩就在马路对面,她说她那边也刚完事。
挂了电话,给人重新塞回裤兜了,拍他肩膀,说:你老婆来送你回家。
池彦就那么站着,还挺稳,手里捏了瓶矿泉水叁口就灌光了,他擦了擦嘴唇上沾的水。
眯了眯眼,强迫自己聚焦前方百米处闪烁的红绿灯和行人通道,虽将近十点但因为是商业街,行人仍旧很多。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晃荡街景里轻巧看见了林念恩,她跟随着人群正穿越马路向他走来。
她穿着一件连衣白裙子,外罩着他那件水洗牛仔色衬衫,穿在她身上有些大,但好看,她穿什么都好看。
夜风清凉,洒在皮肤上只余舒适,他的夏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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