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女官寥寥,与官学之中的女夫子多有交情。托吕夫子的福,苏木同这些女官倒是还算相熟,甫一过去便有人为她腾出位置。
女官的谈论多是朝中时事,或是任上趣事,苏木安静坐着听她们讲故事。
席间忽然一阵骚乱,将高谈自己如何审讯犯人的女官的话打断,所有人皆往声源处看去。
沈行在同傅凝走在一起,如常一袭玄袍,与傅凝一身白衣相得益彰。傅凝大概在与他说什么,他偏头听着,神色平常。
那方才还在说话的女官笑道:“远远看去,的确像是一对璧人。”
苏木眯着眼睛,自己大概又推断错了。沈行在怕不是要帮她给傅凝下套,这怕是要和傅凝联手,那入套倒霉的是她。
傅国公出来招呼宾客时便有人起哄,问他府上是不是隔不了多久又有喜事了。苏木小口抿着茶,思索着沈行在若是真与傅凝联手,她能不能招架。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真是危机四伏。
抬头对上跟在国公夫人身后的傅凝,看着她,脸上依旧是挑不出差错的笑容,目含挑衅。
头疼,想回去,搬家吧,去外祖家住,离这两个噩梦远一些。
吃好后宴席仍未散,夫人们拉家常,男人们推杯换盏,女官们喝了酒,欢呼着行酒令。从旧俗桎梏中挣脱出来的女人,比男子还要豪迈。苏木被哄乱的话语声闹得脑子嗡嗡叫,遁去无人处偷闲。
红灯笼的烛光融在傍晚的霞光中,灌木将喧闹的人声模糊,天光长,池水琉璃瓦不甚明亮,却还有光。
苏木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总算松了一口气。酒香浓郁,有些上脸,将脸烫得如云霞绯红。她算着时间,打算再待半个时辰,等人走一半时再离开就不会出差错。
苏木坐在池边的大石头上石头还留着午日烈阳的余温,有些暖,并不烫。池中养了好些锦鲤,金红数尾,苏木拔了石缝中细长的野草,伸进去将聚在一起的锦鲤搅散。
身后传来清浅的脚步声,苏木转过头,近在咫尺的是傅凝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她脸色一冷,抓住她的手撑地站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傅凝的反应亦很快,微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池边危险。”她扭了扭手腕,苏木力气用的不大,她很轻松便能挣开。
她不来苏木就安全得很。
嘴还有些疼,苏木连张口说话都懒,走为上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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