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不知其中内私,但也知道上饶有几家赌坊是光明正大挂着沈行在的名的,沈行在即便要赌钱,也不会走一趟韦记赌坊。
苏木小声道:“你若不是有事要办,难不成是来让我扔钱玩的。”
沈行在眉尾舒展,语气轻慢,“自然是来看你扔钱玩的,要是银票扔着不尽兴,本侯让人换成银稞子,你想砸谁砸谁。”
苏木默了默,“实不相瞒,我想砸你,但我心疼钱。”
沈行在嗤的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起了身,原本慵懒的眉眼忽然凌厉,眼中淡漠至极,冷冷吐出一个“查”字。
从赌坊六开的大门外涌进来一群士兵,服饰兵器的制样苏木从未见过。她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怕就是靖远侯府的府兵,当年沈知沈将军培养出来的亲信精锐,调兵虎符如今握在沈行在手上。
她皇兄倒是当真十分信任沈行在,放兵权,放财政,朝中再无人权力比沈行在更大。此举唯有两种结果,沈行在若忠心,北豊当有一日山河璀璨,天地清明。若不忠,北豊便是山河破碎,风雨飘零。
赌坊刹时乱作一团,尖叫着的,四处逃窜的,还有混水敛财的。
青簪依旧面无表情地护在了苏木身前。郭宫也抱着剑靠过来,“郡主莫怕。”
苏木其实并不怕,她只是想不通。她还以为沈行在要用她高调赌钱的行为引出某个重要人物或是转移某个人物的注意以此调查什么线索,但他只是简单粗暴地让人将赌坊围了起来,那让她在那儿扔钱玩究竟目的何在。
她抬眼看向沈行在挺拔的背影,黑袍上金线赤蟒从他劲瘦的腰间盘到宽阔的肩背上。沈行在实则是个极捉摸不透的人,苏木当真觉得他纨绔傲慢,可眼前这个沈行在,却也当真是他。
她还没见过沈行在冷漠无情的阎罗模样,有些陌生。回想起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挤兑沈行在,苏木悻悻地摸了摸后颈,她现下平安无恙一定是沈行在看在她皇兄的面子上。
拿着赌赢的钱,苏木只觉得烫手,到底不是她的钱,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赌坊是不得不输,这钱拿在手上苏木都没法心安。
“既然赌坊已被查封,这些钱应该上交朝廷才对……”
身边副将附在沈行在耳边禀报事情,沈行在侧眼笑看着苏木,“钱是郡主赢的,自然归郡主。”
苏木摇了摇头,仿佛手上的银票是烫手山芋,甩手扔给了郭宫。郭宫下意识地接住,愣了一瞬,惶恐地看着自家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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