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上没上过她家找茬的!
她一视同仁!
在服装厂和种植园上班的,宁七归还人参的钱款时,另给结算一个月的工资。
临走时,还会鞠上一躬,以表歉意。
盛夏的日头很是毒辣。
宁七从清晨走到傍晚,衣服都被汗沁湿了又干。
后脖颈好像是晒伤了,火辣辣的疼。
脚底也滋滋儿的刺痛,走到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处。
宁七咬牙坚持。
进入每一家,都不会露出疲惫。
她真诚的道谢,道歉,还钱,鞠躬,离开。
胡秋月想搀扶她,被宁七拒绝了。
村里人因她上门都很难受了,要是在看她半死不活的,走路都得被搀着,不更得捶胸自责?
没必要!
从郑队长家出来,天都黑了。
行李袋子里还剩最后一个信封。
写着周启安的名字。
“三宝,这五百块怎么还?”
胡秋月问,“周启安不是还在港城么,你邮寄给他?”
“我不知道地址呀。”
宁七叹出口气。
自从去年夏天周启安的那通告白电话之后,他们就一直没在联络。
徐露瑶托胡秋月稍话说要搬家,随后也没了下文。
这钱……
想了想,宁七还是把这钱送到了高满堂手上。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亲戚,倒是一直没断联系。
虽不清楚徐露瑶为啥不再给自己来电话,认养款由高满堂转交,宁七的心也算放了。
从高家出来,她脑子里绷着线终于松了。
挽着胡秋月的手臂,宁七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
脚是疼的,身体是累的,唇角却是牵着。
“三宝,你为啥还笑的出来?”
胡秋月疑惑,“这可是拆东墙补西墙才还上的钱呀!”
宁七抿着唇角,“秋月姐,欠几个人的钱,和欠几百人的钱,感觉太不一样了,我虽还欠几十万,心情却很轻松,今晚,我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好!”
胡秋月揽住宁七的肩膀,“姐晚上回去给你下面条!”
“我要炸酱面!”
宁七劲劲儿的道,“肉酱的!”
……
旁边的院墙后,步出来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单手插着裤兜,借着月光,遥看着前面女孩子的背身。
她步伐微瘸,笑音却时不时传出,似能点亮夜空。
听到她笑,乔凛的唇角不自觉便跟着翘了翘,眸底的光,却沉了几分,微微抬脸,磁音儿涩涩而出,“马三宝,小爷迟早死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