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畅畅的脸刹那间就绿了,哼哼两声:“你别管,我就要十对。”
钟家慕挑了挑眉毛,没再搭理席畅畅,继续跟服务员点餐。席畅畅英语虽渣,但还是能分别出“十跟一”的区别,听懂了他对服务员说只要一对。
好不容易蹭顿饭,当然要吃多一点,哪知道对方连十对鸡翅都不肯请!
顿时席畅畅便很火大,正要自己对服务员要十对呢,结果电话响了……
低头一看,见是乐乐打来的,席畅畅便又转身对服务员比了个十的手势,急不可待地说:“十对!ten!”
服务员依然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席畅畅笑得欢快。
接完电话已过了十分钟。
原是嘉铭跟席畅畅一起住的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嘉铭平时最怕虫子。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往常家里有什么蟑螂、虫子之类的,席畅畅通通一脚踩死搞定。因她这种女汉子,真的对这种通杀女生的爬行动物,没有任何恐惧心理。踩死一只蟑螂,就跟踩一只蚂蚁,没啥区别。
劝说了九分钟无果,席畅畅只能安慰嘉铭,让她无视那只爬虫,先出去吃饭,等她回去再解决。于是,嘉铭答应了这个提议。
完美解决。
挂掉电话,她回到餐厅。
见钟家慕在窗前的桌旁坐着,桌子上已摆满了他点的美食,然而并没有十对鸡翅只有一对!
钟家慕见她回来了,问:“谁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久?”
席畅畅鼓着脸,生闷气:“乐乐。”
“哦。”钟家慕见她一张脸乍青乍白的,煞是好看,把菜单递到席畅畅眼前,斜了斜嘴角,说,“你不饿吗?吃吧。”
席畅畅顿时火冒三丈,一双瞳孔跳个不停,极力克制住说:“我就要十对鸡翅!”郁闷死了,还说请自己吃好的,连十对鸡翅都不肯!骗子!
她忍不住正要咆哮,结果钟家慕瞥了她一眼,默默地把桌子下装着的一大袋子鸡翅拿上来,递到席畅畅桌前,淡淡地说:“怕你吃不完,就让服务员打包外带了。”
席畅畅一愣,莫名觉得有点感动,眼眶发红,哽咽了一会儿。顿时变身小魔仙,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开心得跟朵大呲花似的。她嘿嘿傻笑了两声,没把持住就朝钟家慕眨了眨眼睛,说:“你太好了……”
钟家慕微微一怔,拾眼面不改色地瞧她,挑了挑眉。
默默啃了一口鸡翅的席畅畅,见他一副好像被自己吓到的样子,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哈哈哈。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打量了她几眼,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知不知道这话,不能随便对男人说?”
“怎么不能了又?”席畅畅蹙眉,纳闷地问。
钟家慕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了丝笑:“反正不可以。”“我不管,我就要说,”席畅畅晕了一晕,就跟他唱反调,又重复说,“爱你!爱你!”
突然,钟家慕抓起盘子里的一只鸡翅,猛地塞进席畅畅的嘴里,一挑嘴角,坏笑说:“知道了,我也爱你。”
“噗……”
席畅畅嘴里的鸡翅掉下来,她傻了。
她只是单纯的逗逗钟家慕,毕竟他不臭着脸的时候不多。
夜渐渐深了。
对着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颐,吃掉盘子里最后一块肉,席畅畅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隔。
对面的钟家慕单手撑腮,一动不动地看着席畅畅,貌似出了神。
感受到他灼的视线,席畅畅被他看得极不自然,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瞥了他几眼,威胁道:“再看我,就把你红烧了。”
钟家慕面不改色,掀了掀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边带着丝笑,说:“为什么每次看你吃东西,都觉得很幸福?”
听这话,席畅畅愣了一下,这是在间接夸自己能吃吗?不过今晚是吃得有点多,但这也不能怪她,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如今来到澳大利亚,谁能抵抗住美食的诱惑。不过钟家慕吃得却很少,他这么高一个人,又这么瘦,席畅畅便把自己最想吃的甜点,递到他面前,说:“因为你什么都没吃啊,坐了这么久飞机,不饿吗?喏,我把自己最心爱的甜点给你吃。
“我不喜欢吃甜的。”钟家慕又把甜点推到她面前,扬了眉梢道。
席畅畅微微一怔,笑着说:“不吃甜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那你喜欢吃什么?吃草吗?”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吃你。”
“噗……”席畅畅原本正端了一杯咖啡,刚喝了一口,此刻全喷了出来。
明知他是在开玩笑,但脸色依然红得像是火烧云,在心中掂量一番,觉得钟家慕这斯绝对是着了魔风,便咳了一咳,笑着反调侃说:“你敢调戏我?!”
钟家慕双手环胸,挑眉斜斜瞧她一眼,没有言语,又变成了那副冷漠的样子,肃然说:“我没那个必要。”
席畅畅微微一愣,凝神听他说完,有些震惊。
良久,钟家慕见席畅畅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盯着自己发愣,便伸手在她眼前摇了摇,朝她抬了抬眉毛,问:“傻了?”
席畅畅愣过神来,依然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见她这个模样,钟家慕眼尾含了点笑意,说:“怎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席畅畅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了钟家慕几眼,默默地思付了一番。这事,其实自己如今已无所谓了,要再是介怀,倒显得自己不大度,她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笑着说:“知道了,要下次你再这样对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有血有肉?”
钟家慕鄙视地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只手就把你拧起来了,你拿什么跟我打?”
席畅畅鼓着嘴不服输:“那我就咬你。”
钟家慕把修长的手伸在她面前,冷笑一声,不屑地说:“给你,随便咬。”
闻言,席畅畅嘴角抽了抽,便猛地抓住他的手,不管不顾狠狠地啃了下去。
“你……”钟家慕吃痛,一声闷哼,连忙抽回了手。
席畅畅一脸欠揍的表情,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我獠牙上可是有毒液的,你给我小心一点。”
钟家慕一张脸瞬间之内变得雪白,震惊地看着她,“你还真咬?!到底是猪还是狗?”
“哼哼!”席畅畅再欠接地笑了几声,“现在怕了吧?”
“……”
钟家慕面无表情地看她良久,一张脸就像是寒冰一般,冒着冰冷的白汽。这时,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高大的身影俯下身,居高临下地与席畅畅直视。
两张脸如此近的距离,席畅畅能看清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黝黑的深潭,睫毛长得离谱。顿时,她有些慌张起来,不敢直视他的视线,连忙转开视线,吞地说:“你、你站起来干吗?”
突然,钟家慕伸出手,把席畅畅右鬓一给松弛的头发,极其温柔地别在她耳后。
席畅畅瞬间僵住,一颗心又跳得欢快……如此亲昵的动作,实在摸不透他这是什么意思,果然今晚他是着了魔风。
看她愣住,钟家慕抬起眼帘,双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直到把她的脸捏红了才放开,斜起嘴角坏笑道:“看我还治不了你?”
“你……”席畅畅彻底石化了,一张脸红得煞是好看。
钟家慕狭长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凉凉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丢下一句:“走不走?”
闻言,席畅畅愣过神来,见钟家慕已经走出餐厅了,连忙站起来,扯着腿子跟了上去。
夜色如水,墨云沉沉,竹阴森森,虫鸣嘶晰。微凉的晚风从窗口拂来,蔷薇撒满一院的香。
已经半夜一点了,席畅畅依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极为复杂。
因为跟钟家慕闹来闹去的感觉太好了,整个人就跟快枯死的鱼终于又回到了水里一样。
但席畅畅正正经经地思考了一晚上,还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眠了。
翌日。
澳大利亚的旅途拉开帷幕。
席畅畅一直觉得,其实旅行皆大同小异,来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参观各个著名的景点。
不过席畅畅万万没想到,澳大利亚居然这么热!一般股热浪袭来,超热……
自己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冷的地方,因为是属于手脚冰凉的体质,特容易被冻伤。然后也不喜欢特别热的地方,因为容易烦躁。
估计太阳太辣,大马人被晒得好黑。幸好来之前做了攻略,她和嘉铭为了防止被晒黑,夸张地带了几瓶安耐晒。
一路逛了无数个景点,席畅畅发现路边的工作人员和保安都好帅,美女也超级多,算是一饱眼福,没白来,哈哈。
全程席畅畅都紧跟在钟家慕的身后,在各种偷看他的同时,竟然发现好多女生都在看他。
后来,大家在一个咖啡馆休息时,居然有个美女直接朝钟家慕走过去,找他要电话!
但却被钟家慕冷冰冰地一句话打发了:“不好意思,没空。”
简直了,高冷得不像人。
但席畅畅在心里暗爽,所以她喜欢钟家慕,因为他是那种对其他人特别高冷,但对熟人带着十分热情的人。反正自己不喜欢那种很轻浮,对谁都一样热情的人,这种人太博爱不靠谱,而且一点也不酷。
逛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时,席畅畅已经累得虚脱。
她吃饱喝足后,洗了个澡,已经晚上八点了。
迎着清凉的晚风,她在房间里随便拿了本杂志,原本打算去泳池游个泳,再看个书陶冶陶治情动。结果没想到,到了泳池,发现公司的人大部分都在,她便在后面默默找了个躺椅,刚坐上去,居然发现钟家慕也在。
他正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双手枕着后脑勺,目光看着夜空中的星垂银河,旁边坐着赵翊凝。
这时,公司有几个男同事,正在开有些污的玩笑。当他们讲了几个黄段子后,没想到一旁的钟家慕,居然也参与进去,讲起了他以前出去玩时,别人遇到的真事。
在一旁的席畅畅,默默地凝神听他说:“一对小夫妻在外搭帐篷露营,半夜,老婆拉着老公的手说‘你看这满天繁星,虫鸣鸟叫,微风徐徐,如果一直能有这样美好的生活,可真好啊。’
然后钟家慕问他旁边的一个男同事,说:“你们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那几个男同事一脸茫然,摇头异口同声地说:“什么?”
钟家慕继续说:“后来老公问老婆‘你没有发现什么吗?’老婆没有理他,而是再次描述了一遍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就在老婆陶醉之时,老公突然惊慌失措地喊‘帐篷被偷了!’
哎呀,真冷啊。
席畅畅和那几个男同事,都感觉自己头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
这算黄段子吗?席畅畅默默朝钟家慕翻了一个白眼,她随便说一个,都可以秒杀他。
不过,她可不敢在他面前暴露这种黄暴属性,哈哈。
就这么想着,一没注意,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循声望去,钟家慕见到角落躺椅上的席畅畅,微微一怔,随即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问:“你怎么也在?”
席畅畅朝他扬了扬手中的书,说:“看书。”
见她手中的书,钟家慕有点惊讶,朝席畅畅抬了抬眉毛:“没想到你看书的品位,这么独具一格。”
席畅畅以为他是在夸自己,便仰起头,趾高气扬地说:“这是自然,像我这般清新脱俗的雅致之人,当然陶冶情动。”
钟家慕朝她挑了挑眉毛:“那书上讲的什么?”
“这外国书我也看不懂,就看看图片而已,”席畅畅抓了抓头发,蹙眉说,“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上面怎么……这么多猪的照片?”
钟家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说:“你看的这本马来语书,标题是《的产后护理》”。
“哈?”席畅畅吃了一惊,一张脸瞬间如白纸毫无血色,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