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我爸妈的房间。
见司空文星一时半会估计是没办法从他那单一的衣服里面挑出顺眼的了,温如瑾也懒得理他,牵着火线摸了摸它的狗头:火线,我带你去阳台洗澡,走。
火线乖乖地跟着走了。
晚上司空文星又说什么咱哥两好久都没一起喝两口了,来,今晚不醉不归。
实际上就司空文星自己在给自己灌酒,两人坐在不如何宽敞的阳台上,火线蜷缩在两人的中间,尾巴一扫一扫的,偶尔扫过温如瑾的脚背,带来毛刺刺的感觉。
司空文星喝着喝着就哭了,一边抹眼泪一边看星星看月亮,一边还不往给自己灌酒。对于他这样子,温如瑾确实是很无奈,他在每一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不长,而原本就淡漠得很,自然很少与人深交,也不会有谁会因为他即将离去而跑到他面前悲伤地大哭特哭。
温哥,嗝真的,没办法了吗?司空文星又喝了一口酒,迷迷糊糊地说:不就是器官衰竭,换啊,换器官不就好了!
说什么孩子气还幼稚的话?你自己也是学医的,全部器官衰竭什么情况你会不明白么?温如瑾是没喝酒,只是拿着白开水和司空文星干杯,他一手摸了摸火线的耳朵,想着火线这样靠着后腿走路也不行,这本来就不符合它的身体结构,负荷太大了容易再一次受伤。
明天就给火线设计一个装了轮子的前肢轮椅吧,温如瑾默默地想,要不是现在的科技不行,他分分钟能给这只英勇的小英雄撞上机械前肢,完全和骨骼不会有排斥,还可以修复外表的那种。
司空文星瞅着满天星辰,倏地笑了一下,好像已经悲哀地放弃了一样,最后他问:就算是那样了,也得好好过下去吧?手术还得做下去啊!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
温如瑾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行,器官衰竭导致我身体不定时会出现很多意外状况。上一次的手术,我手抖了一下,虽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手术也很成功,也没有人看出来,但是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我没办法完全地控制自己的手。
所以你当机立断地决定不再手术了?司空文星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盘腿坐地上,又把火线给捞了过去,抱在了怀里。火线大概是察觉到他难过的心情了,呜呜咽咽地凑近他的脸,蹭了一蹭。
小时候吧我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多有钱,爷爷爸爸叔叔他们到底多厉害。直到有一天,我摆脱了保镖,跑到一个小超市里,有个小孩喃喃自语地说现在攒了十块钱,还差二十九块就可以给妹妹买芭比娃娃了,加油!。
我当时都傻眼了,竟然会有人三十九块钱都没有的吗!?我每个月的零花钱那都是无限额的卡,我压根不知道还有东西三十九块钱就可以买到了。司空文星挠了挠头,后来又长大了一点,发现家里对我和大哥的要求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四处飙车四处浪的时候,我大哥要跟着父辈参加各种会议,各种宴席,处理公司事务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我大哥不行,他只能娶家族安排的联姻对象。
我的自由都是我大哥在前面顶着我才会有,所以我决定要好好地、快乐地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结交自己想要结交的人,活得快活、恣意一点,但是没想到,我好不容易认真结交一个人,还把他当兄弟,这个人居然就决定跑路了!
说到这里,司空文星又哭了,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火线给他吓得差点跳起来,呜呜咽咽地又是tian又是嗅又是蹭,老半天都安抚不好。
温如瑾认真地说:不要因为失去了某个朋友而觉得悲伤到难以自已,朋友只能陪伴你走一段路,你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朋友,像我、或者像火线。
之后司空文星制定了全球旅行计划,要拉着温如瑾去旅游,按他的想法,反正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咽气了,那咽气之前不如好好玩一玩,可是温如瑾拒绝了。
司空文星很是哀怨:上次那个闻高扬的演唱会,我们都没能去呢!
闻言,温如瑾的动作顿了一顿,摸了摸趴在自己大腿上的火线,眼神都柔和了一些:那你下次有空,带上火线一起去。
司空文星给他气得翻了个白眼。
温如瑾最后的这几个月里,还是留在了养父母留下来的商品房里,他在总结自己的手术经验,虽然他的每一场手术其实都有视频记录,但是很多地方,可能还需要他自己来总结。每个医生的操作都是不一样的,想法也是有区别的,他希望自己的经验可以对后人有一些帮助。
除了每天待在房子里整理这些东西之外,温如瑾也就是带着火线到周围活动活动,日子过得平淡又乏味。
在他将自己的手术经验整理成书的之后没多久,他就察觉到自己可能大限到了,那一天火线很粘他,几乎是一整天都靠着他,那双大眼睛忧郁而悲伤地看着温如瑾,温如瑾甚至看到它眼眶都泛出了泪光。
他抱着火线,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司空文星打了个电话。
温如瑾,男。著名医学家,著名心脏外科专家,一生主刀心脏外科手术近两千台,无一失败,被誉为医科圣手。伟大慈善家,一生积蓄皆捐献给慈善机构青鸟空中医院总发起人,hua国医疗下乡的领军人物,英年早逝,终年29岁,死于器官衰竭。
和自己的灵魂碎片融合的感觉怎么样?520迫不及待地问。
温如瑾微微颔首:很好。是的,融合自己的灵魂碎片,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妙不可言。他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有所缺失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才知道,那可能是因为习惯了有所缺陷,所以忽略了自己的不舒服,而现在,就像是缺失的某块拼图突然就回来了,那自然是好极了!
去下一个世界。
瘦弱的男生被关在昏暗又肮脏的蹲坑厕所里,他惊慌失措地尖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着声音就似乎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但是外面的那群人,却因为他的求救而更加得意,甚至是更加享受到了ling/虐的kuai感,恶意的嘲讽铺天盖地而来:听到没有,那垃圾求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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