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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时狩猎——唐酒卿(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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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要用珍稀来形容它吗?朴蔺在时山延的注视里,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坚持说,大家都不会用珍稀来形容某个人吧。

时山延微微挑起眉,有意思的事情出现了。

在停泊区这样落后的地区,竟然有人真心实意地把系统当作人。这不是第一次了,朴蔺对珏的感情根本不像是对待辅助工具,而是像在对待真正的同伴。

时山延的表情略带歉意,说:抱歉。

不用道歉,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珏对朴蔺小声说,你太敏感了。

晏君寻对这些话题没有参与的兴趣。他对系统的认知和普通人不一样,那种复杂的情感让他没办法正常参与到这种轻松的交谈里。他在空白的纸上写下再见两个字,又圈起来,随后陷入了他常有的沉默。

珏的质疑没错,但与其说疯子知道晏君寻的事情,不如说疯子知道阿尔忒弥斯的事情。疯子试图用一种套路来激怒晏君寻,并且差点就成功了,可惜晏君寻调整得很快。

时山延在某种程度上帮了晏君寻很大的忙,他用个人色彩把疯子盖得死死的,让晏君寻无暇顾及疯子的那些言辞。

晏君寻觉得疯子和螨虫完全不一样。他帮助姜敛逮捕螨虫团体的时候,是隐身在督察局内,没有人注意到他,更没有人把矛头指向他。

疯子可能来自光轨区,甚至可能来自晏君寻曾经待过的地方。

傅承辉对疯子的态度也值得琢磨,他表现得像是不那么在乎这件事情,只是打了几个电话,仿佛就是口头慰问。

晏君寻把笔放下。他注视着光屏角落里的照片,那是珏做的对比。

你为什么会被疯子选中?

晏君寻无声地问凶手。

因为你无法克制自己的表现欲吗?因为你比陈秀莲更聪明吗?还是因为你也想要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纸青蛙忽然跳到了晏君寻的手臂间,晏君寻立刻看向时山延。

友好的同事正在和你讲话。时山延偏了下头,示意晏君寻看朴蔺。

不好意思,晏君寻转过目光,问,你刚才跟我说了什么?

朴蔺在晏君寻的目光里重新问了一遍:怎么称呼方便?

晏君寻。

我知道你叫晏君寻。朴蔺终于发觉晏君寻的特别。

他好像个小孩子,用一种很纯粹的态度对待问题。非黑即白,简单直接。这和他在案子里表现出来的东西不一样,导致他很容易被定义成不好打交道。

朴蔺抬起些手指,比画着说:我的意思是他讲到一半,在晏君寻的眼神里放弃了,直接说,我叫你小寻吧,你看起来比我小。

晏君寻没有这样被拆分过,在晏君寻心里,这个名字更像是称号。但他无所谓,不论朴蔺叫他晏君寻还是7001,他都可以接受。他的名字不重要。

朴蔺继续说:不管这件案子有没有幕后黑手,现在我们都要抓到凶手。你们听见了,他在通话里说自己还要杀人,我认为那不是在虚张声势。

珏询问他们:我可以拉上窗帘吗?

珏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调查室内的窗帘就拉上了。它把自己的光屏放大,这样能让照片更加清晰。

先来看看我们得到的日记。

【2160年5月4日,晴天没有风!很热。我到路口的凉皮店吃了份凉皮,没钱。老板娘骂我!她吐了痰,我的新鞋脏了。我很生气,打了她。我打了她!我走回家。我很热!热!但我感觉很兴奋。我脱掉衣服,光着身子!我睡了一觉,梦见了猎物!猎物让我杀了她!我醒来,带着我的刀,去找她!我成功狩猎!猎物反应很迟钝!!!笨猪,太恶心了!!!我让她进食,她在进食时不断!不断尖叫!吵死了!我对她进行了长时间的教育!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好!她可以死了!】

晏君寻盯着那个热字。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不是在形容天气很热,而是别的。

受虐和施虐倾向是一种极端表现,时山延像是在为晏君寻讲解,把声音放得很低,性冲动是感受自己存在的可靠依据①。有时候,在儿童期有过创伤体验的人,会通过把痛苦性欲化来作为调整自身状态的手段。

我知道。晏君寻同样把声音放得很低。

但是人与人的性幻想和反应模式都有差异,时山延重新抽出张纸,随便叠着,我喜欢的味道就能让我有性欲,而你可能对味道没感觉,反而会对刺激性的言辞产生性欲,他的手指在折纸时很灵巧,总之,这家伙是个你想不到的极端分子。

因为他在模仿做爱?晏君寻觉得口很渴,他认为是天气的错。他没有反驳时山延,因为时山延说了是打比方,他不想让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再显得那么被动:他可能是个性无能,所以要采取那样极端的方式来达成教育目的。

那我们的观点正好相左,时山延把折好的小怪物放在桌面上,用手指把它推向晏君寻,他有正常的性欲,只是在如何唤醒这件事情上格外极端。他对每个时山延注意措辞,受害人,都进行了长时间的折磨。

我觉得你们的想法都有可能,朴蔺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他敲打着自己的笔,这个案子里的凶手对每个受害人都做出了插入异物的行为,这个行为既可以看作是他的无能泄愤,也可以看作是他的另类癖好。如果我们想知道他究竟属于哪种,那我们得先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他对他们晃了晃笔,可惜我们现在连他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会暴露出来的。

晏君寻对珏说:下一篇日记。

【2160年12月20日,阴天雪很大!太冷了。我睡在工地上,没人。没人!所有人都去打仗了。我半夜听到了炮弹的声音,太可怕了。新闻说南线卧底潜入了我们,带着枪!他们能不能给我一枪?妈妈,我听见了打雷声!我走在街上,想起来凉皮店倒闭了!活该!我很饿,我看见猎物也在街上游荡。她跟我对视了!她对我笑,我决定对她进行教育!我进了她的房间,她要脱衣服。我不喜欢她这样!!!不要脱了!我阻止了她!我让她进食,她很听话!但是她总想脱掉衣服!我教育了她,她终于醒悟了。真好,她可以死了!】

他对第二个受害人像是临时起意,朴蔺对这些日记内容皱眉,你们看他说什么,她跟我对视了,他只是因为对视而杀了对方。

在对视前他就已经把她叫作猎物了。晏君寻的目光徘徊在进食两个字上。

进食是什么?结合现场照片来看,凶手把殴打行为称为教育,那进食就是插入异物。其实猎物这个称呼就暴露了凶手的部分想法,他把自己看作是比受害人更高一阶的存在。

这种时候就要想一想分秒监控的好处,珏说,这种危险分子应该被监控,他根本没有自控能力。

那得先把他抓进监狱里,时山延在给折纸小怪物画眼睛,黑豆似的两点,你父亲也提出过类似建议。不过这件事情很难办,我想再高阶的系统也无法甄别没有犯罪的潜在凶手,你们也只能在对方犯罪后再做出行动,这和人类秩序坚持的步骤基本一致。

谋杀不可预测,但是凶手可以,珏认真回答着问题,我爸爸有关于这方面的著作

②阿瑞斯坚持的天生犯罪人理论,认为有些人的犯罪特征是天生的,罪犯不会被环境改变,也不会被环境塑造时山延放轻声音,以免自己像是在攻击珏,这是它推行监控社会和净化群体的理由之一,可惜好像不是那么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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