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解锁打开的一瞬间,何深深看到他微微偏头朝这边看过来,似乎是在好奇来人是谁,动作却又不经意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或许是期待?
又或许是何深深看错了。
短短几天,他沧桑了不止一倍。
何深深微微一怔,垂眸抿唇,看着接引人把门关好,她才拉开椅子坐下。
“别来无恙啊。”
沙哑的声音带着细致的笑意,他好几天没有梳洗了,模样虽有狼狈,但他神情却很是闲适。
他的视线一直都追随着何深深,何深深没有马上应答,双手合起放在桌子上,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她看向他:“后悔么?”她听到自己如是问道。
“有什么可后悔的?”他反问何深深,脸上笑意分毫未消退。
“为什么不问问那些人后悔不后悔?”
何深深打断他,声音拔高了一度:“冤有头债有主,你报复他们去啊。”
“报复了,”他重复,“我报复了。”他盯着何深深看个不停,“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举办这个学校?”
“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那些孩子好,他们花儿一般的年纪,有着大好青春。可我发现了什么,发现狩猎游戏举办方的儿子竟然也在这个学校。”
说着,他露出一个笑,这个笑何深深无法用言语去解读,只觉得心尖一颤,他说:“那孩子特别嚣张。”
—原来是你啊。
—那几个人是误上来的,他们当时上错游轮了,不过这又能怪谁?只能怪他们蠢呗。
—我爸说当时游轮刚好还缺四个人,你们家人上来补足了,游轮上那群家伙催得很,那就开呗。
—怎么,你很生气啊。
—你又能怎么样?
—哈哈哈哈懦弱!
—我爸爸是天华理事长,所有人都要供着看他脸色的,你去告啊!告破产你看有人理你没有。
—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很可惜没有人救他们呢,也没有人提醒他们呢。
—好可怜啊。
“你知道那孩子是谁么?”他好像不是特别愤怒,又或者说当时的愤怒已经消耗完毕了,现在提起往事,只剩下平静。
何深深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啊,就是那个,新闻中校园暴力别人,导致季望生跳楼自杀的皇帝陛下。”
是上一届皇帝卡牌持有者?
“但是,季望生跳楼自杀并不是因为他。”何深深笃定的说着。
“对,不是因为他。”校长并不掩饰自己对那个男生的恶意,“那又怎么样?”他耸了一下肩膀。
“他说的那些话,你不认为恶劣又恶毒么?”校长问何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