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花倒是想走,但她不能走,事情没办成,她回去得吃挂落。
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怒火都压回去,拦住严大智语重心长的道,“大哥,我是你亲妹子,这些年确实有些疏远,我承认,是我不好,但这是大家好的事,你要多想想,办个厂不容易,很多事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么容易,要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厂倒闭,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们无能?或者运气不好?那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一个稳定的支持,没有专业的指导。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容易,你别为了跟我赌气,错失大好机会。我也是看在娘的面上,想要拉扯你一把,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不是。”
这番话,说得动容,刚刚还愤怒的乡亲,产生了不少共鸣,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严大花再看不起严大智,也不能害他。
暗想着,严大花或许真的是为他们好。
厂子想要长长久久的开下去,或许真的需要严大花帮忙。
即便帮不了,挂上去应该也是没坏处的。
想通后,张口就要劝严大智。
严大智抬手,阻止众人,不让他们吭声,看向严大花,神情平静,“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也谢谢亲家的好意,只是我们这小打小闹的厂子,不好让亲家公徇私,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亲家公,以后有机会,我会上门感谢的。”
严大花气得脸都扭曲了,真是冥顽不灵,努力让表情看起来柔和,继续劝,“大哥……”
“裕西,”师墨招手,王裕西上前,“让她死心。”
严大花微微蹙眉,“你是小谨家的吧,之前人多,我都没能顾得上跟你好好说说话,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严谨堂姑,小谨小时候可喜欢黏在我身边了,我以前还……”
“裕西,”师墨没搭理严大花的自说自话,催促了一声。
王裕西拿着记录本上前一步,清清冷冷的少年,嗓音也带着股清冷。
“于大鹏,现年六十一,育有六子三女,其中三子两女是两个外室所生,如今放在名下,以养子养女的身份相处。两位外室,均以故人遗孀的身份照顾牵扯在一起,一三五在张姓外室家过夜,二四六在冯姓外室家过夜,星期天在自家过夜。”
王裕西的爆料来得猝不及防,惊呆了众人,脑子嗡嗡的,好似没听懂王裕西在说什么。
这年头,还有这么有艳福的人?
严大花也愣了半晌,随后失声大喊,“你个小瘪三,胡说八道什么?污蔑他人是要坐牢的,小心老娘去举报你。”太过震惊,严大花连姿态都顾不得维护,破口大骂的和普通泼妇,毫无差别。
王裕西完全不搭理严大花,见她扑过来抢册子,脚下移动,轻松避开,继续念。
“六八年六月,于大鹏举报诬陷同职位竞争者,以阴私手段,将其挤走,成功坐上副厂长位置。上位后,以权谋私,以次充好,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所有钱票加起来,足足十万元。”
“啥,十万?”
“十万是多少?”
“一百个千。”
“哦哟,一个千我都没瞧见过啊。”
“啧啧,不敢想,这就是周扒皮啊。”
严大花脸色倏的惨白,又带着丝愤怒,于大鹏明明说只有两万,家里人见者有份。
他们所有人都分了钱,担了事,所以才会一起想办法,出力,解决问题,要不然谁乐意趟这趟浑水。
没想到他竟然昧下八万块,一定是给那几个贱种,和两个不要脸的老贱人了。
亏得自家男人还是正宫嫡出,竟没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得到的多,更重要的是,他们正经的嫡出,忙前忙后,庶出的坐享其成,凭什么?
因为愤怒,严大花已经顾不上事情暴露后,于家的下场了,只想赶紧回去找那几个野种要钱,绝对不能便宜了别人。
可她想走,别人不让,热闹还没看完,主角走了,他们还看什么。拦住严大花,眼瞅着王裕西,让他快念。
王裕西没辜负大家的期盼,继续念。
“因为贪得太多,快要兜不住了,急需背黑锅的,刚好严家酱菜厂传出了名声,且有熟人好操作,重要的是严家大队都是些没见识的泥腿子,好骗。于是全家合谋,以挂厂的名义,将酱菜厂挂在于大鹏名下,于大鹏将所有债务漏洞,全都推到严家酱菜厂头上,借此脱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