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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乔烟觉得就算她跟徐怀柏有些什么,其实也不算太奇怪。

真正美丽的女人赢得的不只有异性,还有同性的欣赏。

至少她对她挺有好感的。

“好了,回去吧,”阮婧转头看向宴厅的方向,“谢醒刚来就去找徐怀柏谈事了,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乔烟点头,踩着细细的高跟,一边出神,一边往回走。

*

“给,恰好许之归最近闲,没多久就给你做出来了。”

谢醒睡眼惺忪的,清澈的眼睛耷拉着,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微红。他打了个哈欠,把盒子递给徐怀柏,颇为不解道,“他还说就你事多,买支钢笔还挑,还要他给你画。”

“选了一圈儿,没见着喜欢的。”

徐怀柏拉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白金钢笔就妥帖躺在拉菲草之间,他还算满意地合上,“而且好歹他也收了我的画材,不得帮我点忙?”

“一支钢笔而已,横竖不是他赚了。”

谢醒是没有他俩的艺术细胞的,在挑选礼物上直男得过分,当然不理解,索性换了个他感兴趣的话题。

“海城这两年旅游业搞得好,我听到点风声,说要建机场,过不了多久就要招标。”

徐怀柏没急着回话,从口袋里摸出刚到手的打火机,通体漆黑,侧面的红宝石被精细打磨,零散聚成火苗的样子,独特又嚣张。

无论是成色还是其他,都跟乔烟今晚戴的耳钉用的是同一块。

去年港城拍卖会的极品,拍回来一直没用,放着落灰,上回说要跟乔烟住一块儿的时候他叫了钟点工,打电话来问他放哪儿。

他略一思索,就让助理送去做耳钉了,至于多的用来嵌打火机,他倒也觉得合适。

“那就招呗。”

“你不感兴趣?”谢醒问。

“感兴趣啊,”徐怀柏说,“这不撑着了,吃不下了。”

刚拿的两个小项目,其实也不是吃不下,只是在等。

而这不就等来了。

“我这次过来,除了她拍戏,还为了这个。”

谢醒低头看了眼时间,估摸着那两人要过来了,转身说道,“咱俩做下来,吃不了亏。”

“那行。”

设计师做这款打火机的时候,说是做的火焰样式,可徐怀柏看着,也像寥寥炊烟。

“咔擦”一声,火焰从他掌心升起,他没点烟,夜色浓重而黑暗,他这儿小小一方火光细微而温暖。

“你这个破打火机有什么好看的?”

谢醒瞥过来,打量一会儿,又变了卦,“行吧,是挺好看的,哪儿做的?我也整一个。”

“你就算了吧,”徐怀柏熄了火,把东西揣回口袋,侧头插科打诨,“大小姐家教严,小心回头阿扬告你家老爷。”

阿扬是谢醒他爸安排在他身边的助理,实时汇报的那种。

果不其然,谢醒闻言立马垮了脸,“别给我提他,心烦。”

徐怀柏确实也只是顺口,他知道最近阿扬又干了什么坏他好事儿,也就不提了。

露台外,花丛间立着一架秋千,一个白裙子女孩正坐在上面,一边摇,一边发呆。

那是御临老板家千金,夜里有些冷,只见她笼了笼手臂,在胳膊上不轻不重搓了两下。

谢醒正要继续闲聊,哪曾想徐怀柏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车上还有干净外套没?女人穿的。”

“有…”他回忆着,“阮婧放了套新西装,不过你要这个做什么?”

“给人穿,这会儿冷。”

“哦,给你那个情儿呢。”

徐怀柏轻哂一声,回头管他要了车钥匙,交给侍从去取,反而谢醒来了兴趣,“我可听说了,是你那位前女友。”

“嗯。”他头也不抬。

“你可就正儿八经谈过一个女朋友。是她?”

“嗯。”

谢醒打听完,若有所思,“有个词儿……你们这是,复合了?”

“没,”徐怀柏否认得很快,“玩儿呢。”

“行。”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不为了玩儿才不正常。

就算谢醒心底没想跟阮婧只是玩儿,但他觉得徐怀柏不想玩儿才不正常。

“不过你也挺奇葩的,别人送房子车子,你送钢笔送外套。”他吐槽。

这次徐怀柏回答的速度跟刚刚否认的速度一样快。

他说,“她不喜欢。”

*

散场的时候已经近十点,不少人选择了直接住下,御临同时经营着温泉酒店,从山上牵引进露天院子,环境舒适,无比惬意。

但乔烟就算留下来也会因为例假而无福消受,况且徐怀柏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她身上穿着徐怀柏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白色西装,完整遮住背后的肌肤,也为微冷的秋夜添了几分暖意。

“这儿的温泉一般,实在舍不得,下回带你去享受雪山温泉。”

“不去,浪费钱。”

刚说完,她的细高跟就一脚卡进了路边排水道的镂空盖子上,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栽下去。

幸亏徐怀柏在她身边,眼疾手快把人抓着了,扶住腰给她稳住。

“嘶——’”

乔烟低头,她左脚鞋子卡在了上面,而脚踝处已经肿起来一块,脚崴了。

得,还不去呢,这下想去都去不了了。

“看不出来,女人还真都会平地摔跤呢。”

徐怀柏吐槽,但还是把她抱了起来,打开副驾给人放进去,那只鞋还孤零零躺在那儿,他也不管。

“徐怀柏,鞋。”

那鞋挺贵,她隐隐心疼,但这人不心疼,“不要了。”

“为什么?”

“它害你崴脚了,还留着做什么?”

乔烟无话可说,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又在她察觉的下一秒,回想起什么,耷拉下去。

她裙子修身,裹着两条长腿,有点碍事,徐怀柏把裙摆推上去堆在大腿上,捏着她的脚踝轻轻揉捏。

他好像特有经验,手法得当,很难想象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这样擅长。

车里没开灯,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覆上了一层柔软温情的膜。

徐怀柏低垂着头,目光停留在乔烟脚踝处,这个角度,她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而那双时常轻佻的桃花眼正专注地,安静地,给她揉着。

她的心跳似乎随了外面一闪一闪的故障路灯,也跟着一拍一拍,可又像比它坏得多些,不断加速。

但乔烟又很快平静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做这样的事情,这么熟练,她有了答案。

而今晚许斌的话,说对她没有影响,更是假的。

以至于她的心又朦上了一层纱,想要阻隔内里情绪,又被某种理智的冲动撕裂。

下一刻,也许是遇到许斌给她带来的火气未消,也或者是下午温书予雀跃着说要追他的样子太令人难忘,也或者是徐怀柏带她来这种地方的心情太过难以捉摸。

总之,乔烟说出了她目前最关心,却从来不说的话。

“徐怀柏。”

她吐字清晰,叫他的名字时尾音微微拉长,像撒娇,可接着的一句话一点也不娇俏。

“我只是你的情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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