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皇帝不耐地甩袖子起身离开。
宿婉清醒了,也清楚地听到皇上的话,面对几位大人站在原地迟迟不走沉默的恳求,犹豫了一下。
周文彦昨日刚请她吃了烧鹅,还约好下回一起尝尝城西的宋氏胡辣汤。他大概率是受她牵连了。
宿婉拱手行礼:“大人们不必多言,请回吧。”
几人闻言纷纷放下了心。方才还面如白纸的兵部侍郎终于回过一口气,脸上显得有点血色了。
他含泪想说点什么,又怕大祸临头,只能感激地朝她拱手行礼。
宿婉心虚地别过身避开大礼,心想若是让他知道一切祸从她出,感激的心恐怕要变成避之不及。
诸位大臣出了殿,纷纷朝重天门走去。只有宿婉折过身去书房求见。
德顺公公手持拂尘,在书房里不知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小声对她说道:“苏大人,说话可得小心点。皇上龙体气不得。”
宿婉一进书房便行礼。
她规规矩矩做完一套样子,再次抬眼的时候只觉得皇上气得脸都发黑了。
他背手站在屏风旁,语气冷漠得让人害怕:“你是来求情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
宿婉低眉顺眼地说道:“皇上,臣并非是替他人求情,而是替皇上分忧。”
“怎么说?”他冷冷瞧她。
“臣斗胆以为边关环境严峻,让一介小小文官之子前去,岂不是灭了大越的威风,让边关蛮夷看轻了;其次,朝中看我休养已久已经颇有怨言,皇上此处必定有妙用,臣不敢妄自揣测,但想替皇上排忧解难。”
沈厌表情顿住,俊美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霜:“你什么意思?”
宿婉跪下,回答掷地有声:“求皇上让臣前往边关,为大越尽忠效劳!”
她在京城待着沈厌看她不顺眼,还不如去边疆几年。
宿婉一心以为沈厌是因为看到她就想起那晚,心中尽是不自在,或许她离得远点他就舒服了。
她以为沈厌会松口气。
谁成想,那双压在阴霾般睫毛下的眼睛,阴郁凝结成如墨的黑。
沈厌一手握着玉扳指,指尖凉得冻骨。
“你再说一遍?”
宿婉不傻,察觉到他平静表情下掩藏几乎脱笼而出的暴怒的野兽的气势汹汹,非常聪明地闭嘴。
沈厌却不打算放过她。
他大踏步上前,半蹲在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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