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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薄谦也想过去陪他,只是被阿梁说的事绊住了脚。
什么时候?薄谦脸色不悦。
刚到木克托那天,阿梁实话实说,是我这边没沟通好,导致张副经理觉得摩托车队人糙事少,没着急过来。
阿梁在行政处干了六年,可以说是除了王君外薄谦最信任的手下,要么也不会把他派出来给小男生做助理。阿梁能力如何薄谦很清楚,纵然阿梁少跟张副经理提点一句两句,主要问题还是出在张副经理身上。
王君深知那位摩托车手对老板有多重要,不问原因,直接问结论:薄总,怎么解决,查分公司账目?
以老板的手腕,如果只是解雇张副经理,肯定不够满意,这时候就需要在账目上做文章。查出小问题能让他最后一个月薪水都拿不到,扫地出门颜面尽失。
要是查出大问题,今年的除夕,他就可以在大牢里过了。
博驰在木克托的分公司天高皇帝远,薄谦下来视察的时候很少来这边,所以账目上大概率有问题,就看薄谦愿不愿意查,以及查到哪个地步、怎么查、想不想无中生有。
闻言,阿梁也听出其中关窍,完全没想到张副经理只是怠慢了那位车手一次,便能让总裁这么生气,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惹到陆时亦。
薄总,阿梁想戴罪立功,我可以带人查账。
王君想了想,也觉得最好的人选就是阿梁,跟着点头。
他们俩齐齐看着薄谦,等着总裁发话。却听薄谦说:不用。
不用阿梁一愣,您不追究了?
怎么可能不追究,薄谦嗤笑一声,只不过追究的人不该是我。
在王君没说之前,薄谦便动了查账的心思。可他脑子里一直不停回放着小男生说我不想尽力而为,我要全力以赴的表情。
那么纯粹那么坚定。
薄谦忽然懂了,小男生如此有韧性的一个人,需要他帮助吗?
在面对挑衅和怠慢时,需要他暗中出手吗?
答案是不需要,都不需要。
被怠慢了他会自己找回来,被挑衅了他会自己赢回来,他有强大的天赋和自信,更有将天赋和自信升华极致的特质努力。
为了目标,不惜一切代价、不畏一切困难的努力。
他是天生的强者。
对于这样的强者来说,自以为是的出手,对他反而是一种不尊重。
薄谦不想不尊重他。
薄谦慢慢转动手里的茶杯,王君和阿梁一会看看他的表情,一会看看茶杯,都不知道Boss表面上板着脸,眼睛里却带着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俩对视一眼,手心捏着汗,深感总裁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好侍候。
就这么四目相对良久,薄谦终于放下茶杯,手指在桌子上叩了两下。
张副经理惹到小男生的事,就交给小男生自己解决,他自己这部分自己讨回来。
毕竟除去私人原因,姓张的还有一层失职的罪名。
就撤职,降两级到普通职员吧。薄谦说。
第42章高速公鹿【捉虫】
晚上八点多从赛道回来,简大勇招呼着大家去吃晚餐。连续一天一夜的高强度训练之后,陆时亦一点食欲没有,但还是随着众人去了酒店的餐厅。
吃饭时,程幼婷看陆时亦状态不对劲,给他夹了块鸡肉,小声问:小鹿,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陆时亦摇摇头,稍微有点累。
程幼婷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记起昨晚简大勇车钥匙被抢了的事那位假老师跟小鹿在外面过了一夜,会发生啥成年人都清楚,于是又给他夹了一块腰花,辛苦我们小鹿了,好好补补。
陆时亦:
今天在山里待了足足一天,大家没一个不累的,吃完饭之后,每天温泉一打卡的程幼婷都懒了,嚷嚷着:好困好困,回去睡觉!
陆时亦便也随着他们回房,进房门之前,程幼婷叫住他,小鹿!
嗯?
用不用我给你捏捏肩膀后背,放松一下?
程幼婷平时看着大咧咧,其实心思比谁都细。陆时亦心里一暖,笑道:谢谢程儿姐,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
行吧,程幼婷打了个哈欠,那你也老实睡觉,今晚别干别的了啊。
她特意把干字咬的很重,陆时亦闻言脸垮下来,幽幽地看了程幼婷一眼,砰地一声关上门。
妈的,还用得着程儿姐提醒他别干别的?
他倒是想干,另一个人不同意!
陆时亦边磨牙边把自己摔到大床上,随即嘶地一声换成趴着的姿势。骑摩托车特别伤腰,尤其是这种山路,在车上颠来颠去那么久,腰现在都麻了,又酸又痛。
一般车队均配有按摩师,平时在车队随叫随到,出来比赛的话会随队同行。陆时亦原本没那么矫情,现在才发现没这个岗位真的不行。
没人给缓解,那现在最好的缓解方式是睡觉,可他睡不着。
他还惦记着薄律师,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是在想薄律师的事。
今天过去之后,他和薄律师在一起的时间便又少了一天。阿梁已经定了周一回H市的机票,满打满算,在木克托的时间只剩下两天。
而他和薄律师仍没有多少进展,只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还特么是不张嘴的那种。
这情况好比玩限时游戏,时间条已经读到一大半,玩家进度条却一直卡在三分之一处,再不加把劲,妥妥的闯关失败。
陆时亦不想闯关失败,他真的对薄律师非常动心。
因为家庭,他一直不敢接受别人的爱意,也不敢随便喜欢别人,当然最主要的是没遇到让他喜欢的人,就这么单了二十一年。
直到某一天,薄律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狗血的一见钟情戏码降临到他身上,猝不及防,毫无预兆。
刚开始他控制不住,后来他不想控制。
他深知遇到一个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有多难,也深知以自己的性格,这辈子可能喜欢不上别的人了。
两人隔着地域的差距,离开木克托后,他们会如同两条平行线般,自己过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才着急他不想轻易放弃。
陆时亦反手搓着腰,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行动起来。
他慢慢翻过身,起床跑到衣柜前,把自己装衣服的包打开,挑了半晌,挑出一件领口最大的衣裳。
然后给薄律师发微信: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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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薄谦房门被敲响。他拉开门,刚才要走他房间号的小男生正站在门外,穿了件纯白色的T恤衫,领口是那种磨旧的款式,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优美的脖颈线条和锁骨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