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在房屋烧毁后,倒是去重新办理了房产证变更手续,本来他是想把已经被烧毁的房子廉价卖了,省的看着难过,可霍老太太仗着江老爷子的愧疚,肆无忌惮地把房子据为己有。
若是以前,霍弈君更想放把火把那套房子烧了。
可他担忧殃及无辜,便走了迂回路线,他翻出房本,找灰色机构用房本换了一笔钱。
他要让霍老太太把这些年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就算钱到不了他的手,他也愿意。
霍弈君忍的时候是真能忍,可狠起来也是真的狠。
在俩人分开的那天,宁致和南山在南妈妈.的不舍中,坐上季疏的车离开了江清镇。
而没有去送别的霍弈君正大包小包的置身在火车站,在火车出发前一个小时,他找了个邮箱,把准备好的信件投给了霍老太太。
至于霍老太太的钱,他之前就已经铺垫好了,镇子上有一伙游手好闲的混混,而混混头子最近赌钱欠了一屁股债,他打听清楚后,在混混头子回家必经的路上,用投币的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当然他确定这个时间点家里是没人的。
在混混头子出现时,他装作很愤怒的样子,说霍老太太从他们家拿走那么多钱,钱早就还清了,而且她用钱的地方又不多
就这么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引起了混混头子的注意。
现在,他就等着霍老太太一无所有地缠上江凤柔。
火车启动的那一瞬间,积压在心底多年的郁气像是遇光而散的浓雾,一点一点地从他心间消散。
。
江凤柔担惊受怕一段时间后,日子渐渐恢复了正常。
因为寄出那封信的人始终没有联系过她,也没有再收到类似的信件,平静的就好像之前的事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她想把信翻出来再看一遍,可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恍惚间,她想起信件好像在她收到的那天就被她烧了。
没有了信作为证据,她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那封信只是她做的一场噩梦,效果显而易见,她还真就把那封信当成是一场梦。
自欺欺人的江凤柔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神采。
她想起有些时日没喊霍弈君到家里来吃饭了,便拨通了江家的电话,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电话竟然无法接通。
她惊讶的喊来女儿,从女儿的口中她才得知霍弈君变了。
她没当一回事,毕竟是青春期的孩子,有些变化很正常,可女儿却抱着她委屈的抱怨。
妈,弈君哥他讨厌我。艾春花难过的吸吸鼻子,道:前几天我打电话想问他考的怎么样,选择去哪所学校,他让我滚,还说不想再跟我说话。
江凤柔皱了皱眉,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对妹妹?
她安抚了女儿几句,然后带着钱包和车钥匙就准备出门,可才一走出院门,隔壁忽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啊!
临近在家的人皆纷纷跑了出来,凑到霍老太太院门口,刚准备进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就见霍老太太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然后瘫坐在地上骂道:哪个杀千刀的王八犊子啊,怎么就偷到了老婆子家啊
那是老婆子全部的养老金啊,怎么就这么狠心,一分都不剩啊!
在场的人从她的叫骂声中了解了事情的真.相,立时炸开了锅。
这还得了,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入室偷窃!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了开来,有人掏出手机报警,有的人则上前去劝说。
老姐妹,已经有人帮你报警了,你也别太伤心,要相信咱们的同志。
对啊,人肯定没跑远,到时候同志会帮你追回来的。
我听说现在的小偷胆子可大了,身上都带着刀子的,幸亏你没在家,毕竟钱哪有命重要。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着霍老太太。
霍老太太这个人很财迷,而且她不信银行,又担心钱放在家里太打眼,就把钱全部换成她觉得值钱的金子,当宝贝一样藏在房间的暗格里,每天必须清点好几遍才能放心,现在有人把她的宝贝偷走了,就像剜了她的心一样,如何听得进别人好心的劝慰?
她哭天抢地的说道:我的宝贝金子哎,被哪个杀千刀生儿子没xx的畜生给偷走了啊我的宝贝啊,没有你们我还怎么活啊
江凤柔在外圈听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这老虔婆,平时仗着孤寡的身份,专横霸道,现在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活该。
不过老虔婆哭的这么伤心,那得是多少钱啊?
她知道这个老虔婆从江老爷子手上拿走不少,这些钱除了修缮房子,就是供霍明花销,平时的吃喝是不怎么花钱的。
他们这个镇子都是独门独院,院子很大,有很多从乡下搬来的人就会在自家院子里种点时令青菜。
老虔婆满院子都种上了,自己舍不得吃,全部拿到菜市场卖,卖完了就会没脸没皮地去左邻右舍家讨要。这么多年下来,满打满算,也差不多存了得十好几万吧?!
江凤柔一通算下来,心也跟着在滴血。
若是她女儿认了这老虔婆,那笔钱可是有她女儿一半的。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可不敢真的这么做。
就在她心疼之际,快递员骑着电动车缓缓驶了过来
张招娣,有你的信。
江凤柔现在听不得信这个字,下意识就想过去从快递员手中把信抢过来。
可旁边的人开口更快:霍老太,有人给你寄信来了。
霍老太太坐在地上哭的是眼泪鼻涕横流,压根儿就听不进去半句话。
住在她家隔壁的老太太跟快递员打了声招呼,指着地上嚎啕大哭的老太太说:她就是张招娣,今儿个家里遭贼了,这会儿肯定没心思看,你先给我吧。
江凤柔想说交给她,可邻里都知道她跟霍老太太有过节。
她盯着隔壁老太手中的信,看着隔壁老太拿着信走到霍老太太跟前,说:老姐妹儿,别哭了,你家霍明来信了,趁着大家都在,让识字的帮你念念。
霍老太太别的听不进去,可霍明两个字却霎时止住了她的哭声,沙哑着声音说:我家霍明来信了?说完她有嘀咕了一句:不应该啊,明明昨晚还给我打电话,没提信的事儿啊。
江凤柔听了这话,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张了张嘴,勉强的开口道:说不定是谁寄错了,你给我看看
滚你的小娘皮!霍老太太抬袖一抹鼻涕,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利落的动作哪里像六十多岁的老太婆?
她用脏兮兮的手接过隔壁老太递来的信封,用手指摸了一下,还挺厚实,心中忍不住得意,看来是她家明明给她寄来了好东西,说不定还是钱呢!
想到这儿,她的脸由大雨转晴,堆着笑脸得意道:肯定是明儿从大城市给我寄来的,这孩子没白疼。
霍老太太有心炫耀信里装着的东西,就找了隔壁老太家的外孙女来拆信。
这小姑娘嘴巴不太紧,又跟艾春花有些不对付,现在霍老太太无视艾春花她妈,在大庭广众之下选择了自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先是安抚了霍老太太几句,然后拆开信封,从里面倒出来的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她清了清嗓子,摊开纸张,正待念出信中内容,却被放大的黑体字给惊呆了
DNA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