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正无聊,想着是不是该出府找王清源喝上两杯,祝弈君来了,一来就问他这么句话,你昨天说不赶我走,叫我想住到何时便住到何时,这话还作数吗?
宁致放下手中的册子,抬眸迎上祝弈君的眼,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作数。
祝弈君的神色刚缓和了几分,宁致又道:不过我不长在府内,且你是女儿打扮,又不是王府亲戚,久居府内于你名誉有碍,你且回去与祝东骏商议一下,回头确定了再说。
祝弈君心中嘀咕他现在还有什么名誉?
下人都瞧见他夜宿宁王寝殿了,单凭这一点,他现在也算是宁王的女人之一!
一想到这个之一心头就有些堵的慌,可他没立场去提这事儿。
祝弈君从书房出来后,换了身衣物去了祝东骏下榻的客栈。
客栈里,祝东骏一脸震惊道:你不回京?
只是暂时的。祝弈君心不在焉的抿了口茶,茶水入口微苦,叫他想起了昨晚宁王咬他唇.瓣时,说的那个不甜。
他想了想,放下茶杯,继续道:你回去后多多注意平郡王和二皇子,若这俩人有什么动静,你再通知我。
祝东骏一向为他阿姐马首是瞻,见他阿姐确实不想回去,抱怨道:你到底舍不得江南什么?
人。
啊?人?什么人啊?祝东骏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半响突然道:阿姐,难道你
我先走了,你也早些出发回京,免得被陛下知道你擅自离京,迁怒到父亲头上。祝弈君取过幂篱,戴在头上,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客栈。
祝弈君前脚刚走,祝东骏后脚便跟了上去。
他远远坠在祝弈君的后面,亲眼看着阿姐进了宁王府,整个人都懵了。
阿姐说他舍不得江南的什么?
是人对吧?!
这个人
他一双虎目凌厉地迸射向宁王府,这个人是
祝东骏在宁王府外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宁王府大门终于开了,宁王一袭白衣,头戴玉冠,手执纸扇,风度翩翩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跟在宁王身后的,是着同样白袍的男子,男子容貌昳丽,过于出色的容貌显得有些阴柔,可他眉宇间的英气却又不会叫人误以为是女子,但那张脸
祝东骏目眦欲裂地盯着自家阿姐浅笑晏晏地站在宁王身侧,俩人并肩而立,有说有笑,偶尔还能看到他阿姐用似水的眸子柔和地注视着宁王。
祝东骏攥紧发.痒的拳头,忍住暴打宁王脑袋的冲动,艰难挪开视线,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祝东骏一走,宁致敛起脸上的笑,转身看着祝东骏怒气冲冲的背影,拧眉道:你为何不直接与他说个明白?
祝弈君跟着转过身,笑容不变地看着自家阿弟,说与不说,总归都已经知道了,而且他不小了,不能什么事都依赖我,总是要学着长大的。
着男装的祝弈君声音不复女装时的低柔细软,而是多了几分低沉暗哑,且他说话的语速不快,逐字逐句,像是在无形中为他的声音增添了几抹蛊惑的味道。
宁致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道:跟上去看看?
还是算了。祝弈君眉眼间盛着担忧,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摇头叹息道:我母亲走的早,父亲常年在边关,是我一手把他带大的,他敬重我,事事以我为先,以前我还未曾发觉,只觉得他乖巧听话,这次我失踪,他找来江南,抱着我哭的就像个孩子,我才惊觉不妙。
行了,去看看吧,就当是我想看他笑话。宁致率先迈开脚步,不徐不缓地跟在一通乱撞的祝东骏身后。
祝东骏咬牙忍着悲愤,跑出城,来到城外的小树林,见四下里无人,忍了一路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踢着小树苗,阿姐你是个坏蛋,京城那么多公子哥你不要,偏偏找跟我有仇的宁王,找宁王就算了,你还瞒着我呜呜呜
宁王有什么好的,花架子一个,连我都打不过
祝东骏长着一张硬朗的脸,哭的却像个小可怜。
若是顶着软萌的脸,这伤心的哭声还能叫宁致心软一下,可现在
宁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谁!
祝东骏一抹眼泪,赤红着眼珠子迸着凶狠地目光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射来,俩人目光相撞,宁致只觉得祝东骏这眼神凶悍的像只还未长大的狼崽子,可祝东骏却是新仇加旧恨,抡起拳头就朝宁致扑去。
宁致巍然不动地摇着折扇,一旁的祝弈君擒住祝东骏的手腕,低喝道:阿弟,不可对宁王无礼。
阿姐祝东骏脸上的怒意一滞,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的怒火,阿姐,你、你怎么能帮外人呢!你这、这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噗!
笑什么笑!祝东骏双手握拳,呲牙怒道:宁王,有种你跟我单挑,赢了我,我、我我就承认你是我姐夫,输了你离我阿姐远点。
宁致唰地一下合上折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单挑?
说罢,他抬起手,从暗处跳出来两个暗卫,明知道打不过你,我还跟你单挑,你看我像脑子不好使的样子吗?
祝东骏身手不错,但也没法与皇宫培养的暗卫比之。
他左右瞧了一眼,见身边没人,涨红着脸挤出一句,你、你卑鄙!
我这不叫卑鄙,我这叫仗势欺人。说着,他想了想,你不总说我仗势欺人吗,我要是不仗着这次难得的机会欺负欺负你,下次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机会去?
祝弈君暗暗拉了拉宁致的衣袖,宁致冲他眨了眨眼,对暗卫吩咐道:打断这臭小子的两条腿,叫他尝尝躺两个月不能动的滋味。
祝东骏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期待地看向他阿姐,阿姐
祝弈君不忍的别开脸,阿弟,阿姐也帮不了你。
一向把阿姐奉为天的祝东骏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天都塌了。
他晃了晃身形,不敢置信的看着胳膊肘往外拐的阿姐,良久,他忽地大哭出声,哇哇哇阿姐,我讨厌你!说着,他掩面跑了。
祝东骏一跑,宁致轻笑了一声,摇头道:你阿弟怕是要恨死我了,说不定还会派人来套我麻袋。
祝弈君心中一凜,不会的,我会看着他的。
宁致没有说话,他往回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毫不心虚道:在我离京之前,祝东骏被人拖巷子里打了一顿,你查到是谁下的手了吗?
没有。他当初就是为了调查这事儿,才无意发现了平郡王与二皇子的事,为自己遭来杀身之祸。想到这一茬,他把事情简单的跟宁致说了一下,末了道:你属意谁?
属意谁?
他一个都不属意。
以前萧勉可没少仗着宠爱欺负他们三,今后他们三谁上.位他都没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