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陟握了一下他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你不是!”
贺子行反倒安抚地朝他笑笑,“其实在高中被人孤立也挺好的,没什么人跟我说话,也没人叫着我玩儿,我正好有了很多时间去学习。老师们也不愿管我,我自己想做作业就做作业,不想做就按自己的节奏复习,倒是因此考上了好大学。”
萧陟心疼地笑笑,“我猜你大学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不少好看的小裙子。”
贺子行笑着点点头,“是,我们专业很好找兼职,我大二的时候就赚了不少生活费,然后搬出来自己住。那时候一下子就自由了,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在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原来活着能那么开心。”
他越说越少了那种小心翼翼,萧陟一直极感兴趣地听着,让他的倾诉欲第一次得到满足。
“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不只是睡裙,还有别的裙子,短裙、连衣裙,甚至高跟鞋、丝袜,我都开始试着穿,甚至还学会了化妆……赚来的钱几乎全花在衣服上,比女孩子都……”
萧陟看他实在太紧张了,插了句玩笑话,“我那天说你臭美你还不高兴来着,就因为这个?”
贺子行愣了一下,想起有一次他抗议久哥不要弄乱他发型,久哥调侃他臭美来着。
贺子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久哥这都记得?我不是不高兴,是觉得……让久哥说中了,那会儿觉得,很难堪。”
他看了萧陟一眼,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童年阴影,没有被父母从小穿裙子养大,也没人逼我,就是天生的,第一眼看见就喜欢了,然后不加约束、不加节制,放任自己这种异于常人的爱好,让自己在这条不正常的路上越走越远,永远都戒不掉。”
他下意识地在自己身上用了很多自我否定的词汇,紧张地又舔了下嘴唇,直直看向萧陟,“久哥,你真的不觉得我恶心吗?”
萧陟硬生生把目光从他被舔得泛起水光的嘴唇上移开,“再这么说自己我可真生气了啊!”
他的余光从衣柜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躁动而紧绷,忙稳了稳心神。
他看着贺子行的眼睛,郑重地说道:“谁规定人必须得按同一种规则去活?谁规定几件衣服就能给一个人定性?钱老板倒是衣冠楚楚,但他内里是个什么东西,能靠那些高级西服来决定吗?你这么好的一个人,穿裙子、或者不穿裙子,你本质有变化吗?谁也没有权利通过衣衫去判定甚至伤害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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