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子便是此刻檐下悠闲倚在椅子上的太子。他们若是做不好,月俸没了,晚膳没了,还有可能被罚跪,偏偏这一切每每在王后问起时他们都不敢说。
沉木椅上,六岁半的戚容嘉已有几分戚慎的不怒自威。
这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迷阵,他已在纸上试验了几回,这次想亲眼见到宫人们实践一遍。如果此法可行,他又可以记在他的兵书里了。
他观察了有一个时辰,最当前的一名太监都不曾走出来。
他起身走到线外,有些不悦:“为何走不出去?”
太监快急哭了:“太子,奴才蠢笨,绕了几番都绕不出来,奴才想去茅房,可否……”
“走不出去谁也别想去茅房,晚膳都不要想着有。”
戚容嘉重新坐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告诉每个宫人准确的线路,只好小小改动了一下迷阵,放宫人先去折花,下令明日再练。
孟秋与留青正好来叫他该用晚膳了。
孟秋询问他玩得累不累。
对待乳娘,他温和笑道:“不累。”
留青道:“今日王后娘娘做了太子爱吃的鸡腿,还有娘娘亲手做的酥皮泡芙。”
戚容嘉加快了脚步,泡芙和鸡腿都是他昨日说想吃的。
回到重华宫,餐桌前已坐着父王母后与弟弟妹妹。
他先是规规矩矩地给父王与母后行了个礼。
妹妹晚嘉奶声奶气喊:“哥哥,吃饭。”小手拍拍旁边的空位,“一起坐噢。”
戚容嘉抿了抿唇,很是喜欢妹妹。在弟弟与妹妹中,他带得最多的也是妹妹。
身旁端坐着弟弟弘嘉,三岁的小人儿生的白皙弱小,每日只知舞文弄墨,一点意思也没有。偏偏弘嘉体弱多病,明明跟妹妹同一天生的,却比妹妹还要弱不禁风,一换季就风寒。为此母后与父王对他这个弟弟更多关心与疼惜,如果不是母后常对他说他们也爱他,他几乎就要天天吃醋了。
他将在朱霞苑折的花送给母后。
用过晚膳,母后问起他又忙了什么,怎么宫人回来都是满头大汗。
他笑嘻嘻地讲:“儿臣给母后折花呀,儿臣个子够不到,都是宫人帮儿臣折的。”
母后一双美目里盈满笑意,却有他瞧不懂的深邃一闪而过,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晚嘉抱着他腰说要去玩秋千,戚容嘉牵起她的手,扭头对弘嘉道:“弘儿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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