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显恩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尾音拖长。坐直了些,还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他的指甲:”看来,我这个大将军的面子是越来越不值钱了,谢大人倒是满不在意的样子。”
谢浦成的腰弯得更低了:“大将军言重了,您劳苦功高,又有谁会对您不敬呢?况且今日是宁儿回门的日子,也是一件喜事,万万不会伤了和气。宁儿她是您的夫人,自然无人敢委屈她。”
周显恩往后靠了靠,唇角勾笑:“您刚刚说什么,再大声点,本将军听不清。”
谢浦成面色一僵,却在周显恩冷冷的目光中低下了头,面色涨红:“下官有错。”
周显恩冷笑了一声:“你又不是冒犯了本将军,对着我说这些话作甚?”
谢浦成抬起眼,就见得周显恩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一旁的郭氏眉尖紧蹙,实在忍不住开口:“周大将军何必咄咄逼人,今日是家宴,还是该和气些……”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得周显恩扬了扬下巴:“原来这就是谢大人的家风,一个继室,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本将军指手画脚了?”
郭氏一愣,面上又羞又愤。可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旁的谢浦成身子一僵,急忙冲她大喝:“大将军行事,也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置喙的么?”
郭氏被他吼得呆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眼眶慢慢就红了起来,瞧着是柔弱可怜。
谢浦成见她如此神情,心头又不由得生起一阵怜惜。可周显恩还在一旁看着,这冲撞之罪,今日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他低着头,腰身弯折,恭敬地道:“下官治内无方,让您见笑了,实在惭愧。”
周显恩抬了抬手,不冷不淡地道:“谢大人所言有理,既然以往治内无方,那就现在好好教教你夫人规矩。”
郭氏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显恩。他凭什么罚她,这人还有没有王法?
可一旁的谢浦成没有为她求情,只是点头称是对于郭氏望向他的目光,也只当看不见。周显恩权势滔天,性子乖戾。今日就算是王公贵胄冲撞了他,也得乖乖给他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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