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案自首前一晚,周言被梁丹妮约去私人咖啡馆的双人包间与她见了一面。
他本不想去见那个整容后长得与周颖一模一样的女人,却又因怕她闹出别的恶事,思虑再叁后还是决定应邀赴约。
两人见面后谈得不算愉快,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包间内争执的声音就没停过。
梁丹妮以唇轻抿着杯子边缘的苦味饮品,目光尖锐地刺向周言,眼里隐有无尽怒气:“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投案自首死了不要紧,能不能不要连累大家……一旦事情闹大无法收场,所有人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包括你那心心念念的姐姐。”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却不以为然地摊开了手,口中振振有词:“我有把握能在叁天时间内让我姐撤销对我的起诉,必不会连累其他人,在这一点上你尽可放心。”
他梳着一头干爽直短发,身着靓丽西装打扮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笑而得体大方,看起来就像个正人君子,让梁丹妮见了后颇感哭笑不得。
“我看你是强奸你姐的时候脑子坏掉了不成?”梁丹妮站起身将脸抵近他面前没好气地斥他,连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脸上,“强奸案是公共诉讼诉案件,就算受害人主动申请撤诉也不能终止审判的你知不知道?一旦你选择了认罪自首,一切便都将无法挽回。”
“你可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是要在我姐面前营造出一股我已认罪伏法的假象而已,并不会背负上真的罪名……只要我姐一旦回心转意选择了原谅我,我便会用钱收买各级官员而脱身,连报案记录都能消除不留一丝痕迹,”周言的眼眸沉了沉,说话的语气都厚重了几分,“她既然选择告发我,那我就顺着她意办事,以此骗取她的理解和同情也是好的。”
梁丹妮被他气笑了:“你就是个疯子……暗地里做坏事没人管得你就且不说,你还敢利用社会公共资源为非作歹?玩火不怕会自焚?你有什么本事敢大言不惭?”
周言眉眼高高吊起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笑貌:“我有钱。”末了还补了一句:“还有权。”
梁丹妮摇头以示不解。
“我在官场人脉颇深,认识不少官场人物,到时我借他们之手动用权力手段帮自己洗脱罪名就行。”周言不耐烦地解释说,并略饮了一下梁丹妮给他点的咖啡,顿觉那饮品苦涩恶心,拿到一边闲放再不肯多加品尝。
“呵,真叫人贻笑大方……你该不会以为所谓的‘人情世故’真的能解决一切吧?那些官府办事员会甘愿冒着风险为你一个商人做事?”
“人情世故只是表象罢了,我也不只是个单纯的商人。实际上许多官府的办事员与我都有深层利益捆绑关系,只要我开口要帮忙,他们定然不会拒绝,其人和我是共荣辱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离不开我的暗中支持与帮扶,”周言说着惊人之语展露出一股逼人戾气,声似恶狼低吼,“公共机关中的各色人物可谓鱼龙混杂,连军队里都安插有我的人。本人素来低调,不过是财不外露、权不示人而已。”
“我隐忍多年,谋划夺取姐姐的身心已久,深知没钱没权将寸步难行,为此早已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应对当下局面,因而如今并无太多顾虑。”
他自信地陈述着自己的宏谋伟略,却也难以让梁丹妮完全信服。
她只得再尝试着劝他:“男子汉大丈夫,有这么大本事你不去逐鹿天下,反而用尽手段去追自己的亲姐姐?你怕不是有病吧?安安分分做个正常人不好吗?就算不能名垂千古,好歹也不会背负个乱伦的骂名。”
梁丹妮把话讲得声情并茂,情绪颇有些失控,仿佛要承担骂名的人是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