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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柳镇义庄门口,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道士敲了敲木门,里面无人应答,他又高声道:请问义庄主人在家么,贫道吴嘉佑,是茅山宗梁道长的弟子,前来拜访许长风师叔。
小道士在门口喊了半天里面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本想就此离开,但是想到师父的嘱托,万一回去师父问起了,自己说只在门口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就走了,恐怕师父要责怪,于是他便把心一横,从走到院墙边,施展轻功纵身翻了进去,落在了院子里。
但是他刚往正屋的方向踏上了一步,便如发觉自己的身子似乎重了十倍有余,双脚抬起来都十分费力,吴嘉佑毕竟是茅山弟子,慌了一瞬后,便冷静下来,知道这是主人家布置的阵法,专门防贼的,不由得气恼:我乃茅山宗戒律堂梁承志道长的弟子,师叔未免太不给我师父面子了。
哟呵,你这闯空门的小贼脾气倒是不小,怎么着啊,你报上了名字就不算私闯民宅?厢房门被一道气流震开,林七坐在棺材盖上飞了出来,她脚尖一点,那大红棺材盖竖直砸到地面上,居高临下对着吴嘉佑。
你是许师叔的弟子,怎的如此无礼?吴嘉佑后退了一步,抽出背后长剑。
你不请自来,还动刀动剑的,居然说我无礼。林七踩着棺材盖边缘翘起了二郎腿,丝毫不把吴嘉佑放在眼里。
吴嘉佑指着她颐气指使道:我是来请许师叔的,我师父和几位师叔如今在七星镇,请他过去有要事相商,你快快想师叔禀报,不要胡搅蛮缠。
难怪师父不让我跟你们茅山宗的弟子接触,原来都是这个调调的,一股子陈旧迂腐的味儿,比放了十几年的棺材还臭,实话告诉你吧,我师父不在家。
许师叔现在何处?
扬州府呗,他跟我师叔去逛花楼了,谁知道在什么地方,他又不肯带我去。林七嘟嘴道。
吴嘉佑啐了一口,不屑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有种再说一句?林七眯着眼从棺材盖上跳了下来。
我说的不对么,你如此粗俗无礼,毫无道门弟子的修养,想来你师父也不是什么正经出家人,亏得我师父还让我专程来请他商议大事,现在看来他根本不配。吴嘉佑梗着脖子轻蔑道。
呵林七笑了声,抬起右腿,一脚把吴嘉佑给踹飞到墙角。
她这一腿踢的太过自然,太过普通,以至于吴嘉佑明明看清了招数,却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心想这小丫头细胳膊细腿的,就算轻功好一些,拳脚功夫又有什么力度。
他倒飞出去砸到了墙上,满脸不可思议:你你偷袭。
你果然不要脸。我的动作都这么慢了,还能叫偷袭吗?林七嫌弃道,随手抄起一根长棍子,一下子戳到了吴嘉佑的裤裆,差点让他断子绝孙,不过林七自认为秉性善良,如此残忍的事怎么会做呢,她只是挑起了吴嘉佑的裤子,就这么穿过他的衣裳,把人像烤乳猪一样挑起了,然后扔了出去,至于能飞多远,她就管不着了。
放出的小麻雀观察到那吴嘉佑捂着屁股下山去后,林七方才收了棺材盖,百无聊赖坐在棺材上戳了下自己的小肚子右侧。
喂,凶婆娘,我刚才这招不动用灵力,就把他打飞了,是不是特别威风。
姝颜怎么可能夸奖她,冷淡地道:光会耍威风有什么用,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回头人家师父来找你算账,你能怎么办,一旦使用灵力,就会暴露你体内的阳火。
林七一下子蔫儿了起来:不是还有你嘛,你的鬼域那么厉害,还对付不了几个道士。
她这话一出,就发现自己的影子忽然动了起来,长出了一只手,那手爬到了她的身上,一路往上,十分熟练地揪住了她的耳朵。
你给我长长脑子!若是让那道士发现你跟我有关系,别说你师父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那你说怎么办,回头等他来了,我给他磕头道歉吗,还是跑路到扬州找师父去。林七龇牙咧嘴道。
笨蛋,你就不会好好利用院子里的阵法,你们鬼仙道惯会使阴招,江湖上都是出了名的,怎么到你这里了,就成了只会踹人的莽夫。
林七想起自己每次看书的时候都打瞌睡,心里发虚,嗫喏道:其实去找师父,也不算丢人的。
你不丢人我丢人,若是这么点小事就吓得逃跑,我这鬼王和那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影子化成的手臂狠狠给了林七一个爆栗。
我是我,你是你,跟你有什么关系。林七抓住鬼手拼命推开她。
你亲自写了婚书,拜倒在我的裙下,就是我的人了,虽然你现在还是颗小豆芽,但是本座不嫌弃
她说这话时,鬼手正在跟林七较量,一不留神就打空了,直接滑落到了林七的双腿之间,按了下去。
鬼手停顿了一瞬,咻的一下缩回了影子里。
女流氓!林七愣了片刻,委屈控诉。
你再长个十年八年的,再来期待我对你耍流氓吧。姝颜咬牙切齿道,屋里忽然刮起了一道阴风,许长风的屋子被吹开,案头的一本书飞了过来,落在林七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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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好好给我补课,不准逃跑,不准求饶。
林七收起书本,在心里碎碎念:凶婆娘就是恼羞成怒了,明明很惦记我纯洁的少女肉体,却装作嫌弃的样子,处处占我便宜,哼!
以姝颜的能耐,林七心里的小九九她怎会听不见,她清了清嗓子,指点林七重新布置院子里的阵法,把许长风之前放在厢房的棺材里那些骨灰坛子都搬了出来,埋进了院子里,待林七往阵法中心泼了一碗牛血后,整个院子忽然大变了样,就像一片乱坟岗子,到处都是坟堆,林七躲在阵法的外围,看得直咋舌。
凶婆娘,你怎么会我们鬼仙道的阵法。
当年我招阴魂练凶煞大败秦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吃香灰呢。
显摆你年龄大么。
找死是不是!
她俩斗嘴的时候,肖明杰正在义庄门口出神,原因无他,他们一踏上了山脚的青石台阶,便被忽然出现的迷雾笼罩住了,好不容易走上了半山腰,眼前的景象却似走错了地方,这里压根没有义庄,只有十几座坟包,看那坟土,像是新埋进去的。
师叔,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走错地方了?吴嘉佑鼻青脸肿的,眼中惊骇不已。
肖明杰笑了笑:还能怎么了,你刚才打上了门,现在人家提防了起来,所以布下了阵法,不让我们进义庄呗。
师叔你不晓得,那小丫头甚是无礼,师叔一定要破了阵法好好教训她。
吴嘉佑逃回七星镇后,便添油加醋把林七可恶的形象夸大了好几倍,宋鑫、张仁杰一听鬼仙道弟子如此无礼,当即就气炸了肺,要上门去教训她。
肖明杰却哈哈大笑起来,说:七星镇的事还未摆平,又要去惹东柳镇的鬼仙道,各位是觉得虱子多了不愁吗?
梁承志到底涵养要高一些,耐着性子对肖明杰客气道:肖师弟平日与许师弟有些交情,事情闹成这样非我们所愿,辛苦肖师弟走一趟,不要生出了误会。
张仁杰不满道:这事不一定就得靠他们鬼仙道,搜魂大阵茅山宗内也有记载。
肖明杰摆摆手:等你学会,没有一年也有半载,到时候也不用抓什么鬼王了,直接昭告天下就说我们茅山宗无能,请各路大能共诛之就好了。
最后在梁承志的千恩万谢下,肖明杰骑着驴子,让吴嘉佑当向导,便往东柳镇去了。
至于为何要让吴嘉佑再跑一趟,真不是他有意捉弄遍体鳞伤的可怜小道士,而是他是个路痴,这一次跑到七星镇也是他和身下这头驴子都不认路,本来要去杭州府,却跑到了扬州。结果就遇上了鬼王逃走的大事,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吴嘉佑这会儿是狐假虎威,鼻孔都朝天上了,摩拳擦掌要好好揍那小丫头一顿,谁知道他师叔并没有入阵,也没有做什么破阵的准备,而是从驴子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了纸笔,写了几个字,贴在驴子背上,让他进了那坟堆里。
师叔,你这是干什么?吴嘉佑傻眼了。
送信呗,你以为我要打进去,开什么玩笑,你师父还要求着许长风帮他摆阵,你去揍人家徒弟,这不是找抽嘛。肖明杰撇了撇嘴,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等了约一炷香时间,那驴子颠颠的自己跑了回来,全须全尾,但是后背上的纸换了一张,上面写的是一封回信:
都说了我师父在扬州花楼,你们烦不烦。
肖明杰深吸了口气,指着吴嘉佑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根本没说实话,那小丫头不是告诉了你她师父的去向吗?
师叔我我不是可怜的吴嘉佑再次被肖明杰踹下了山。
肖明杰捶胸顿足道:他奶奶的,早知道长风在扬州快活,我就去找他了呀,还能顺便蹭酒喝。
他乐呵呵骑着驴子走后,林七从阵法里走了出来,久久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
姝颜冷笑:果然道士就没一个正经的,你注意点,不要学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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