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又有精进。”苏柠看他练完了一套剑招，鼓起了掌。“师尊。”宁清远收了剑，含着笑意向她走来。“师尊今日怎么起这么早？”苏柠老脸一红，说得跟谁好吃懒做一样。还未等她开口，宁清远就从储物袋拿出了一件薄披风，低下头给她披上了。“如今晨曦初露，师尊怎么穿这么少。”苏柠看着他为自己系带子，近在咫尺。眉头微微蹙着，天然弯曲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眼中的神色认真极了，仿佛在完成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高挺的鼻子下跟着微抿的薄唇，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她隐约觉得这种距离不太对，可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又着实无法多想。“乖徒弟，知道孝顺师尊了啊～”苏柠摸了摸他的头打趣他，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坐怀不乱。上次她梦见他，她还躲了他好几日。“弟子当然会对师尊好。”宁清远理所应当道。“师尊想要什么，弟子都愿意给。”宁清远加重了几分语气，神色郑重。他的生命，他的内丹，他都愿意给她。只要她心里有他，哪怕只是一点点。苏柠倒是没多想，随口道了句“真乖”。待俩人用过早饭之后，苏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有任务的！她哥把演武场交给她了，她得去守着。演武场是弟子们比试切磋的地方，但年轻人下手没轻没重，又争强好胜，经常会弄得满身是伤。因此，场子里就需要长老看着，防止人员伤亡。但若非紧要关头，长老也不会出手。原本演武场是有人负责的，但是他最近修为有所松动闭关去了，于是担子落在了又强又闲的苏柠身上。于是向宁清远告了个别之后，她就去看场子了。宁清远也去听课了，内门弟子每日除了基础修行，还要上一些理论课。宁清远这些年的课业都是甲等。只是苏柠没想到，她会在那看见石敦。苏柠疑惑，她昨天说的不是戒堂？“沐宁。”石敦看见苏柠的身影，眼前一亮朝她走来。“你怎么在这？”苏柠皱着眉，她真说错了？“我同祁长老换了，他去戒堂了。”“……”对，因为演武场太大，需要两个人看。“哦。”“沐宁不想见到我吗？”石敦见她神情厌厌，小心翼翼地问道。“还行吧。”只是没想到会突然看见你而已，我的春梦男主角。“沐宁。”石敦有些慌乱，去拉她的手，刚触到指尖就被甩开了。开玩笑，在梦里他拉完她的手，就跟别人一起塞进去了。“沐宁。”石敦有些无措，语气染上了焦急。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沐宁怎就突然不理他了。“石敦，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告你强jian。”苏柠后退了一步，神情冷淡。她可没想真同他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昨日那是昏了头了，今日也该清醒了。确切的说，她没想同这书里的任何人，有深入亲密的关系。她不属于这里，也早晚都是要死的。感情于她，是负累。石敦闻言瞬间瞪大了双眼，脸色惨白。他的唇紧闭着，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我要是跟我哥说你对我图谋不轨，你还能在落云宗待下去吗？”苏柠再接再厉威胁道。“沐宁，你怎能……怎能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石敦艰难开口。“唔，你安分些，不就相安无事了？”“你……”石敦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着颤抖：“你就这么讨厌我？”“我说石大长老，我讨不讨厌你，重要吗？”“总归说不上不喜欢。”石敦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她明明，昨日还同他那么亲密。他以为，他是有机会的。所以今日他一大早就去探听了沐宁的消息，又同别人换了差事，只为了离她近一些。“那你，不想再看到我了？”石敦死死地看着她，像是想将她看穿。“嗯，对，离我远一点，要多远有点远。”苏柠随口道。石敦只觉自己心上有密密麻麻的针在扎，连呼吸都是疼的。“石长老，你可别忘了，我们原本就是势不两立的。”“怎么，昨日给你撸了一发，你就爱上我了？”苏柠如今只想跟他保持距离，是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来。“自然不是。”石敦否认得很快。自然不是那之后才爱上她的，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可是如今对着她的嘲弄，他又如何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得出口？给她徒增困扰罢了。“那就对了。石敦，别那么容易相信人，随便对你好一点，就像条哈巴狗似的摇尾乞怜。”“如今我也倦了，你识趣些。”苏柠靠近了些许，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沐宁。”石敦神色受伤，所以这些日子，果真只是为了戏弄他？花这么久的时间布局，让他一步步沦陷，他可真有面子。石敦笑了，笑得很难看。“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石敦右手紧握成拳，几乎是逃一般离开了演武场。没多久，祁长老就回来了。“小宁啊，小敦是怎么了？我看他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好了换差事，如今又找我换回来，问他他也不说。”“您问他都不说，我哪会知道呢？”“唉，别嫌老夫唠叨，小敦是个好孩子，你和他……”祁长老对俩人的恩怨自是一清二楚，原本都听说俩人和好了，怎么石敦那孩子又受欺负了。不用说，肯定是这丫头干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他当了好一番和事佬，苏柠也只是敷衍应和，最终实在受不了了转移了话题。一连一个月，苏柠都没有见到石敦，就连例会他都告了假。苏柠少了个切磋的对手，其实是有些无聊的。于是她也加入了比试，跟弟子们过招。能在她手下坚持得久的、她瞧着顺眼的，就随手送些小丹药、小法器。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散财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