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念以前那个什么都顺着她的苏牧云。自从她哥发现她没有以往那般不近人情了之后，越来越爱唠叨她！哎，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她认命地来到石敦的院子，刚准备敲门就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她礼貌地敲了敲，就自己推开了门。石敦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看见苏柠后手中一顿，握着笔的力道也重了几分。一滴浓重的墨水滴花了纸张，他的呼吸有些不稳，心也开始泛起阵阵涟漪。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的。“听说你要走？”苏柠开门见山。“嗯。”以后就没有人惹你厌恶了。“为什么？”石敦一语不发。苏柠看了看他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比上次来少了些许，他怕是连行李都收拾好了。苏柠走进了房门，站在了石敦面前，“因为我？”石敦仰起头，像是要将眼前这张脸刻进骨子里。“嗯。”“……”苏柠后退了一步，商量道：“你留下，我走。”“我哥不想让你走。”“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沐……苏长老，你不必如此。”“师兄那里，我可以去解释。你，你不必委屈自己。”石敦朝她笑了笑，真心实意的笑。“沐宁，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再惹你烦了。”他还是想叫她的名字，他不想同她那么生分。左右，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就让他任性些吧。“你能不能，别那么讨厌我了？”自从一月之前一别，他想了很久很久。他先前想不通为什么她那么讨厌他。因为他实力不济？因为他心思肮脏？可是他也有勤加修习，天赋不好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喜欢她，喜欢便会有情欲，又如何能算是肮脏？况且，在他喜欢上她之前，她就讨厌他了。不论是因为什么，若是他愿意改，她能不能不讨厌他了？想来想去，他想通了。苏沐宁讨厌他，只是因为他是他。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不会喜欢。就像以往一样，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会爱他。原本他在纠结，要不要离开落云宗。可他还没报答宗门的养育教导之恩，也终究舍不下苏沐宁。直到昨天，沐宁的后退彻底点醒了他。他只要留在这里，只要出现在她面前，就会惹得她不快。他不想这样。他想，若是以后他不出现在她面前了，不惹她生气，她是不是就能少讨厌自己一点？到时候，她会不会忘了他有多恶心，会不会有一点思念他呢？毕竟那朝夕相处过的三个月实在美好。尽管可能只是对他来说。他如今也不知道沐宁那段时间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若当真是演的，那他只能敬佩，竟将他骗得丢了一颗心。可是，倘若沐宁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呢？一个人怎么能演得那样好？是他，是他心术不正，行为龌龊，是他配不上她的好。沐宁是不是已经后悔同自己相处过的时光了？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石敦如今就要离开了，他想为自己挣个好印象。他认真地盯着苏柠，努力同苏柠讲着道理，“你看啊，我其实，没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对不对？”“你想对我做什么我也都由着你了。”“你不想见我我也听话没有去烦你。”“所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讨厌我了？”说到最后，石敦语气终于开始哽咽。他还是，无法忍受心上人对自己毫无理由的厌弃。他的手开始颤抖，几乎要握不住笔。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都要走了还在心上人面前作这副哭哭啼啼的姿态。他低下了头，平复着情绪。“对不起，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对不起。”苏柠沉默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好像哪里想错了。石敦好像，不只是把她当个泄欲对象？他也不讨厌她？甚至说不定，他喜欢自己？苏柠试探着伸出了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人抬起了头。四目相对，石敦立刻想逃。他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其实苏柠没怎么用力。她有些不确定，又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石敦不躲，只是喉结动了动。苏柠又往下，隔着衣服轻轻捏住了他的乳尖。石敦终于忍不住了，微微皱着眉开了口：“沐宁？”苏柠收回了手，看着他这副让她为所欲为的姿态，她终于确定了。“你喜欢我？”心中隐秘被心上人猝不及防的点破，石敦难为情到了极点。一朵霞云爬上了他的脸颊，他低下了头。苏柠却一定要知道个结果，又捏住了他的下巴。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回答我。”“是。”石敦闭上了眼睛，不知是解脱还是煎熬。难怪。她还以为，他一直那么乖是他天性使然。苏柠有些纠结，她可能回应不了他的喜欢。“我不能喜欢你。”石敦睫毛颤了颤，问自己这个，就是想让自己不要痴心妄想吗？“我知道。”石敦自动忽略了那个“不能”的“能”，只当她是在警告自己。“我不会纠缠你的。”他原本只是想让她不讨厌他，看来连这个都做不到了。“苏沐宁，我喜欢你。”石敦睁开了眼睛，郑重向她告白。左右她都知道了，他想正式一些告诉她他的心意。“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如今就要离开了，你别害怕。”他努力向她解释，不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厌恶的情绪。他承受不住的，到时候故作姿态又令人作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别嫌我恶心好不好？”石敦语气卑微到了极点。“……”她怎么可能觉得他恶心？分明那么诱人。石敦见她不说话，开始急了。他慌乱地站了起来，重复地说着：“我这就走，你别害怕，别怕我。”他真差劲，到最后都不能在心上人面前保持体面。苏柠拉住了走到她身边的石敦，“若是我想让你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