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哪里还能同他置气？她一直都很喜欢，她只不过嫌丢脸而已。她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给他也舔舔？他也被她弄了半身水，还有……咳咳……还有那什么……腹肌大腿手上胳膊上都是……苏柠摸摸他的耳朵，诚实道：“很喜欢。”石敦眼中一亮，咧嘴笑了，像是得了糖的孩子。苏柠第一次见他笑这么开心，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你起来吧，我们聊聊。”石敦嘴角又落了回去，“好。”石敦等待着她的审判，如今她给了他一场欢愉，便是真的要将他割了，他也毫无怨言。只是，他怕是会连命一起赔给她。他站了起来，挤到了苏柠还未合上的两腿之间。苏柠也由着他，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她拿起了他的手把玩，她喜欢这种修长又分明的手。苏柠认真地看着石敦，“现在知道我喜不喜欢了？”石敦有些不确定，低着头看着二人交织的手，默不作声。在她即将耐心耗尽之际，他终于闷闷说道：“先前我同你告白时，你说你不喜欢我。”“你还说过，要去师兄那告状，将我赶出落云宗。”“那日你碰了我，又后退了。”“今日我碰你，你也甩开了。”“先前你让我进去，也是皱着眉。”“我以为，你是希望我走的。”他终于抬起了头，带着通红的眼眶，“沐宁，你真的不讨厌我了吗？”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沐宁，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只要，只要你别再讨厌我。”苏柠摸着他有些收缩的手指，眼中晦暗不明。“还是算了，讨厌我也没关系的，我说过的，我只想要你开心。”石敦终是没什么安全感，他苦笑了一下，“沐宁，我该走了。”“我又没赶你走。”苏柠低低出声，没有放开他的手。她抬起头，“石敦敦，我说了，我不讨厌你。”她觉得有些话今日要说清楚，但她现在脑子很乱，说的话也颠三倒四。“被人强上才叫强jian，今日是我勾引来的，这叫男欢女爱。”“你很好，很可爱，我其实很喜欢你的身体，还有你顺从的模样。”“但是我不会和你成亲，不会和你生儿育女，甚至不保证什么时候就会对你没兴趣。”“石敦，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其实很恶劣，我就喜欢折腾你，看着你难受，看着你哭。”“你留下来，我会很开心，也喜欢跟你上床。但你走了我也不会太难过，顶多过几天可能就将你忘了。”“所以，你要怎么选？”苏柠又将问题丢给石敦。“沐宁，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说。”“你先前说我可爱，是真心的吗？”苏柠失笑，“当然，自第一面起就这么觉得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说你出关之后的第一面。”石敦低下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良久，他鼓起了勇气，决定对她坦白。若是她愿意接受自己，若她还想看见自己，那他便留下来。到那时，她想怎么折腾自己，他都甘之如饴。“沐宁，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石敦吗？”“因为你爹娘希望你敦厚善良？”苏柠不确定道。能为什么，作者取的呗。石敦笑了，轻轻摇了摇头。“因为我同那路边的石墩子一般卑贱，任人践踏。”苏柠皱起了眉，觉得她可能要知道一个大秘密。“我出生在农村，父亲是石匠，大字不识一个。母亲生我难产去世，父亲便视我为不详。我没有大名，出生时父亲在院中看见了一块垫脚的石墩，便叫我墩子。”“没多久他便再娶，有了新儿子。父亲时常说我是瘟神，喝醉了酒便打骂我。弟弟长大后也跟他学，心情不好就会拿我出气。连带着村里的小孩都随意欺负我，因为他们知道没人会给我撑腰。我那时时常吃不上饭，人也瘦小的紧，根本反抗不了任何人。”“弟弟六岁上了私塾，我还每日在山中劈柴、采药。有一天我被村里的孩子打骂回家后，他突然对我说：‘你知道爹爹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墩子吗？’”石敦顿了一下，而后模仿起了弟弟的语气，“是因为你就跟那地上的石墩子一样，只能被人踩在脚下、任人践踏，没娘的野种。”“爹爹也不在乎你，你活着还要浪费粮食，我要是你早跟着你那短命鬼娘去了。”“丧门星。”石敦吸了口气，“那是我第一次反抗，我揍了他，然后被父亲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从那时我便彻底知道，我是不被期待的，没有人会爱我。”“后来有一天，我上山砍柴，在山中迷了两天路，回去后就发现他们都死了。”“我也是那个时候遇到了师尊，他说村子里的人都被魔族杀了，我阴差阳错逃过了一劫。”“我那个时候没有一点悲伤，甚至还觉得他们活该。”“师尊问我叫什么”，石敦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这么多年的称呼只有一个‘墩子’。当时不知怎地，我就想起了那天的那番话，我告诉他我叫‘石墩’。后来师尊将我带回了落云宗，教我识字读书，还将我的名字刻在了宗谱。可直到我识了字之后才发现，师尊教我的名字是错的。”“你看，连师尊都觉得我的名字应当是有寓意的。”“沐宁，起初我是想同你亲近的。我也想要朋友，想要一个家，可你也讨厌我。”“没有人喜欢我。师尊走之后，弟子都欺负我。”石敦的表情分外可怜。“后来，你又不讨厌我了。你陪我练剑，教我符咒，还送我法器。我真的，真的很喜欢那样的你。”他的声音又轻快了几分。“可你发现了我的心思，又嫌我恶心，又疏远了我。”声音再次低了下去。“我也不想的沐宁，我整日脑子里都是你，我控制不住。”“沐宁，你是第一个说我可爱的人。”石敦的神色开始郑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