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说完话,只见十三爷以一种十分担心的神色朝我眨了眨眼,仿佛在告诫我千万不要去惹四爷。
四爷抿了嘴,朝我走了一步,肃脸问道:“那你说是何缘故?”
“当年年羹尧是护送安琪去蒙古的官兵之一,因为安琪被虏,一干人等均受到万岁爷的责罚。后来因为四爷力保,年羹尧才免于撤职。今日所行,不是公报私仇,又是什么?”我扬着头,努力平视四爷的眼睛,至少在气势上不能输给他。
“还有呢?”四爷立在那里,辨不出喜怒,只是保持语调平缓的问话。
“年羹尧急切想出风头,希望以此助其仕途,故穷追不舍。”我一点也不客气地回答。
“继续。”四爷点点头,若有所思,又抬起眼,继续问。
“比如他和郭络罗府素来有仇,或者和九爷不对盘。”我想了想又讲。
四爷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览无遗:“你能再加一条吗?”
“没有了。”被他这么一问,我倒是一时语塞,说实话,我能想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两个理由也不过如此了。
“好一个公报私仇。”四爷认真的表情显得特别严肃,“既然当年年羹尧是护送之人,未办妥差事,今日发现蛛丝马迹,自当全力追查?何错之有?”
“你刚才说,他未曾禀报于我。我昨日一天都在南书房谈论边疆要事,根本不能交会,如何禀报?”
“况且,当时在城门口除了年羹尧以外,还有兵部侍郎。你知道他是吏部尚书的近亲。若非当时安琪曾被指婚尚书之子,何苦今有官兵急促追捕?”
“年羹尧既然想出风头,一鸣惊人,如何赶尽杀绝,将人往绝处逼?活捉安琪,岂不是立大功一件?”
“如果此次安琪确实遇难,年羹尧和郭络罗府的仇会加深一层。以郭络罗氏在朝中势力而言,此举会助其仕途?”
他一连几个问句,将我逼近哑口无言,更是忿恨地上前一把捏住我的手腕紧紧拽着,好像十分生气我的错误判断。
“另外,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在故意包庇年羹尧?”四爷的眼神散发出阵阵寒意,声音嗡嗡的,和平时不一样,嘴唇微颤,仿佛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看得出他很生气。
我承认这副模样的四爷是我记忆中绝无仅有的。本已经习惯了对我柔声细气或者清高到神秘莫测的四爷。可现在的他浑身因我对他毫不掩饰的误会而散发出的戾气,足以将屋内的气氛降到零点以下。
他用力捏着我的手,忽轻忽重。重的时候仿佛稍稍用力,足以将我的骨头掐断。轻的时候又因我疼痛的颤抖而微微松手。看得出,他十分矛盾。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将我因忤逆犯上就地正法,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
我盯着他的眼睛,也保持相互角力的姿势。既然他不松手,我也不喊疼。现在的我明知他有一百个理由多过我去解释安琪的事,但对于这种叙述事件的态度是一百二十分的不满。毕竟,我是感性的,出事的是我的朋友。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许久四爷憋出一句,手中的力道慢慢加重。
突然我开始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因为我开始感受到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威压。尽管害怕,我的嘴巴还是倔强:“我不知该怎么想,也不敢想,更不知道明天的我会在哪里?”
其实我的话暗有所指,毕竟四爷将我许配给海德子的事还在我心里耿耿于怀。
当然,我的话瞬间被屋子的人都听懂了。十三爷更是脸色焦灼地切近我,劝说:“四哥根本没打算把你嫁出去。他已经做主把另一个丫头赏给海德子了。”
我耳朵里听着,头顶直冒火,极不客气地冲着主动送上门来的十三爷骂道:“不管我嫁不嫁海德子,可你们有问过我的感受吗?有问过那个丫头的感受吗?我们不是人吗?要像物件一样,被主子赏来赏去的吗?”
十三爷闻声,一脸无措加无辜,尽管我内心觉得不该迁怒于他,可心中的那口气还是上不上来,又下不下去。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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