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怕是年玉颖听说了什么,可又觉得不该,毕竟爷们儿的那些事,他们是不会主动和人说的。
没等我回答,只听年玉颖又讲:“这点,你倒是不如我了。我最近啊,可是吃好喝好,身子虽然不爽,但有着娃娃护体,王爷关心,心里可比吃了蜜甜啊。”
原来年玉颖问我话,主要是想铺垫她说下一句。可惜她性子急,没等我尴尬,便自己先漏了出来。
“奴婢愿福晋身体安康,生出小阿哥来也俊美体健。”我装作十分真挚的说,心里却想,历史上年氏是个十足的倒霉蛋。生一个,死一个,养一对,亡一双。真不是我在诅咒她,只是知道这个结果,至少在心理上可以藐视她。
年玉颖自然不知道我说话的寓意,竟十分得意的朝我笑笑:“嗯。这话我爱听。”
“既然你如此会说话,改明儿我回了王爷,调你到我院子里来服侍。要知道,我的院子这会子可缺人手了。”说着她用眼睛一瞪身后唯唯诺诺的一干人等,“真是一群废物,一个都比不上王爷院子里的奴才。”
“得了,我可是先要去喝滋补汤了。”年玉颖一甩帕子,一摇一摆的由着丫头搀扶着向前走。而我则被她挤到了泥地里,踩得鞋面上斑驳不已。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盘算。她说她的那些随从们都比不上王爷院子里的奴才,算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从她怒目而视的模样,看来那些嬷嬷丫头的,确实很不给力,而且这种表现,我感觉是从她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可是这样的厌恶何必弄得那么明显,必竟她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她的衣食住行都受别人的监控和掌握。聪明点的话,该是留心点自己的饮食起居才是。
不过,她说的,要去和四爷讨了我放在自己院子里,是不是真有这打算呢?虽然估摸着四爷不肯,但以她现在怀了孕,身价倍增的形势,四爷未必百分百不愿意。到时候,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且不说,她是不是会虐待我,就说不是我坏心眼,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万一滑了胎,或者小宝宝不幸夭折,那么我该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个时候,我又如何脱身呢?思来想去,没有个好法子。
“茜宁姐姐,我去买豆浆。”耳边小丫头打断了我的回忆,接着带着一张笑嘻嘻的脸跑向了街拐角。
我微微一笑,想想还是听天由命吧,便提了步子准备跟上。岂料身后一声“让开,快让开。”的吆喝声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我应声回头,只见一群身着暗红色喜服的衙役们,正鸣锣开道。原来是给成亲队伍清场来了。这下游行的队伍犹如王母娘娘的玉簪,把我和小丫头天隔一方。
紧接着呼啦啦的马队迅速跟上。那马儿个个身形俊逸,挺拔漂亮。红色的喜幔贯穿整个队伍,富丽堂皇之余又显得皇恩浩荡。我扬着脖子,热泪盈眶,因为我已经看到了那一位熟悉的陌生人,正春风得意,昂头挺胸,迎面而来。
“那是十四爷。真神气啊。”身后的小贩忍不住夸起来。
“就是就是,多俊啊。”几个大胆的大姑娘边羞红了脸,边情不自禁的感叹。
我扯着嘴角,只觉得脸上冰凉。眼前瞅着寒风呼啸而过,吹起了铺在队伍中的喜幔,吹歪了随扈在轿旁的奴才,吹得十四爷都不禁眯上了眼。
耳边奏乐声,鞭炮声,贺喜声,不绝于耳。拥挤的人群从后往前涌。我一个踉跄居然在高头大马经过身边的时候,倒在了地上。
我的手摆在地上,被不小心的人踏了一下,又酥又麻,刚刚买的青豆一股脑的撒在了地上。我慌不迭的缩了手,用右手紧捂住左手的同时再抬头看,只见十四爷伟岸的背影已经犹如一个缩小镜头般,快速离去。
我知道迎亲队伍的速度是极快的,这其中不光是因为十四爷娶美娇娘的心急如焚,更是因为此刻的天空已经接近昏黑。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出现。
没等我起身,就觉得脸上一滴滴的水珠子顺着脸庞淌湿了裙子。这雨不是还没怎么下吗?
“什么鬼天气啊,现在下雨了。”小贩嘟着嘴,急着收拾东西。
接着视线模糊中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竟在几分钟后清静无比,只剩余因慌乱躲雨,而来不及收拾的布匹,糖葫芦,蒸包子在作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更有甚者,那些来不及躲雨的媳妇大姑娘,直接把帕子顶在了头上,暂时一厢情愿的遮挡。扫视整个街道中,只有我这个大无畏的人,依然蹲坐在湿漉漉的街道上。
一时间,我竟分不清脸上的水珠味道。因为有时候是无味的,有时候透着股淡淡的咸味。
我木纳的守在这一尺见方的青石地上,铺天盖地的雨倾盆而下。偶尔有一两个或打伞,或小跑步的人迅速经过,我分明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下这么大雨还不避着,一定是个疯子,又哭又笑的。”
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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