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定在三月二日。转眼我已经从怡亲王府搬进了养心殿旁的永寿宫。
“熏貂缀朱纬。”我一手摸着万福万寿的袖衣,嘴里讲着。
“真好看的衣服,要是能穿上一辈子无憾了。”被四爷特意派来服侍的宫女蹲在地上,双眼发光,赞不绝口。
“该死,该死。”年长些的宫女一把掌拍掉她的花痴样,“这是你这个奴才能形容的吗?”
我面无表情的回望她一眼,闭口不语。又是个对宫廷侯爵有着美好向往的年轻女孩啊。
“信寄出了吗?”我示意宫女们退出,只留了个十三爷府邸的丫头讲话。
“回主子的话,信已经寄出去了,估摸着昨天就到了。”
我点点头,对她的话表示满意。记得半月前,十三爷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有人竟然在云南大理瞧见长得像安琪的女子。因为消息突然,他派了人秘密查询外,更只向我一人透露这消息。
我正想着,又听门口有人禀告:“回主子的话,十三爷到了。”
我赶紧从炕头跳下,还没穿上绣鞋,就见十三爷穿了一身蟒袍来到跟前。
他的脸色是那样难看,以致于我的心开始咚咚跳起来。
“怎么了?”没等茶盏送上,我焦急的扯了他的袖口。
“你的建议,四哥应允了,十四弟囚在景山寿皇殿内。”十三爷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封未宣读的圣旨。
我点点头,回忆起某一天十四爷偷跑到我面前的场景。他喝醉了,彻彻底底的醉,仿佛只有通过酒精的催眠才能忘却残酷的现实。
他散着辫子,衣裳不整,软绵绵的瘫在地上,一声声“牡丹,牡丹”的呼唤,仿佛经历着时空的跨越。
我弯腰搀扶起他的时候,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眸懒洋洋的扫了我一眼,说道:“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爱却得不到的痛楚,可他何曾知道不爱偏被禁锢的绝望。
我推开门,背对着他,企图用刺眼的阳光强迫他坚强,而在他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的说了一句后,我的脆弱如同自己给自己打了一巴掌般切肤之痛。
“你知道吗,茜宁,有时候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当下的我已经对他的感情免疫,取而代之的是脑海里另一张肌肤之亲的脸庞,“忘了我吧,十四爷,忘记一切,好好的活下去,牡丹会在天堂笑的。”
收回记忆,我深吸一口气,竭力将汹涌澎湃的情感压抑在热泪盈眶的前夕,对面的十三爷依然心不在焉,既然如此,我便挑起话题。
“十三爷本该先带着圣旨去宣读才对,竟抢先到了我跟前,看来应该有些事情要交代。”我轻轻的解释着我的看法,十三爷满怀心事,欲盖弥彰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
“九哥今日突然被四哥派驻西宁。下午便走。”他说这话的当下,很明显的是一字一顿的观察着我的表情讲的。他很为难的是,既要向我如实禀报事实,又不想让我误会四爷。
“他要去西宁?”我怔怔的讲,心里清楚,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明日是你大典,估计四哥是……”十三爷的意思最清楚不过,就是四爷想赶九爷离京。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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