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亮这个琼央宫的时候鸣若晗已经做好了启程的准备，此时阿雅里还睡梦中尚未醒来。简单的行装早已打点妥当，坐在备好的赤虎马上，鸣若晗最后看了一眼琼央宫的华美。阿塔尔前来为她送行，身边没有一个跟随，这个清晨显得格外冷清。

“孤王送你们到边境。”阿塔尔看着这个让他无法释怀的女子，除了出兵的将领他还是第一次远送。

“那就多谢了。”鸣若晗和涧璇以及涧溪随着阿塔尔步入了归程。

路上鸣若晗没有多言语，倒是阿塔尔和涧璇涧溪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她不是不想插上一句，是她还担心着阿雅里。她醒来的时候会不会找她，会不会因此而哭闹亦或是再次陷入那无端的噩梦中？这些她只能猜测，却再也得不到证实了。

侧身看着鸣若晗若有所思的模样，阿塔尔的心中浮起无端的苦涩。如果换做是平常身份的人，或者没有这么多的处心积虑的相处，他想他不会放鸣若晗离开。这个第一个打败他的女子，这个第一个让他无所适从不得不让步的女子，这个时而咄咄逼人时而眼神温柔用神魂抚琴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那么多的原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尽管阿塔尔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王者，却从来都没有“得不到就毁灭”的想法。

鸣若晗之于阿塔尔而言已经超越了一般女子对于男人的定义，她更是一个对手，如果可以的话可能还会是一个知己。否则以鸣若晗的欺君之罪，她一个脑袋砍上十次都不够。他何尝不想跟她闲话家常抚琴赏花，但这一切都只能在想象中进行了。舍得舍得，他只有舍去了对鸣若晗的挽留才能让阿雅里的噩梦结束。他世上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妹妹，他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之后彻底崩溃。卷进这场政治事件完全是个意外，因为他本来打算在和亲之前就想办法杀掉涧璇，可是谁知道“王爷”竟是个女子，这让他的计划全部改变了。他会杀掉扎西萨达，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如果有必要，他会灭了扎西一族。

边境再行十里就到了，鸣若晗一行人准备拜别阿塔尔。阿塔尔笑了笑，说到：“那么一切就到此为止。”

鸣若晗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大漠上的一抹孤影吸引了她的目光。红衣飘舞，衣袂飘飘，汗血宝马踏尘而来，天地一线之间仿佛只剩下那个影子，带着悲伤而来。阿雅里，她还是追来了。她本就害怕这样的离别之景，偏偏又躲避不开，也许她真的欠她一个交代，可是这个交代又让她如何开口？这个秘密也只能随着这大漠的风沙像楼兰古城一样永埋地下了。

“走！”鸣若晗把准备好的告别辞全部止住了，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身后传来阿雅里的喊声：“涧璇，我等着你——”

那声音如此充满信任可在鸣若晗听来却如此绝望悲伤。阿雅里，注定了我只能负你，一个身为女子的我如何许你一个地久天长的承诺？鸣若晗的泪在奔驰中风干。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她见过那么多的背影，她知道回头意味着什么。也正是她决绝的离开让她终于感受到了当初冷情离开涧溪王府时的心境，不是不想再留恋的看她一眼，是不能，不可以！

阿雅里还想再喊些什么，她不信“涧璇”不回头，阿塔尔拦下了她。

“让他走吧，他母妃病重，原谅他的归心似箭吧。”阿塔尔拍了拍阿雅里的肩膀，随后拽着阿雅里的缰绳调转了马头。阿雅里还在不停的回头看着鸣若晗离开的方向，满脸的泪水。阿塔尔叹了一口气，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可以不畏丢掉性命的寻回鸣若晗，她经过的地方，永远有让人无法磨灭的回忆留存。

第105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