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卖了会关子,见底下气氛正热才再发言:“没错,正是桑萸楼秦老板。”言罢拊掌,众人附和皆拊掌,我这才从台后闪亮登场。
登台后只听一片唏嘘,有惊讶的,有兴奋的,也有不屑的,我通通看在眼里,不予理会,拂了拂袖,咳声扬言:“诸位,在下今日应巧姐之邀特来春风阁驻台调酒,仅调三杯,哪位想尝试的请到巧姐那报备一下。”话音未落,底下哄堂至台下巧姐面前,直嚷嚷着要秦老板调什么调什么。
喧嚣过后,似侍卫打扮的几人将挤作一团的人分两边遣散开,门口处娓娓步入一人,轻风阵阵,连袂带袍好不潇洒。定眼看去,那人竟是邹世仁,心中顿时生厌。
他逞自走到台前,仰头瞥向我,声曼:“秦老板,这第一杯在下要了。”
巧姐这个势利眼,见到邹世仁就像是他的狗腿子似的巴了上去,“邹公子,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快楼上请。”他睨了我一眼随巧姐去了楼上。
我嗤声不顾,挽袖到台侧,那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所需之物,他既要第一杯那就给他来杯纯正的伏特加,取过柏叶,黄封酒,以三比一的比例盛入调酒器中,再放入两块冰块盖紧。
睨眼楼上,那厮正端坐在席上盯着我看,见我看去眨眸示意,我白了一眼转眸,瞥见凝玉亦在三楼栏处凝视着邹世仁,旁边还有另一个美艳女子正意味深长地瞅着凝玉,我蹙眉心有不解。
抿了抿唇,回眸台下,敛了敛神色,挂笑,拂袖轻扫过高案,器到手,晃至头顶甩手至右,冰块撞击发出轻脆的嚓嚓声,加之烈酒遇冰降温收缩发出吱吱爆花,听得场内众人皆噤声不语。
火候一到甩至半空,负手去接,反手拍器底,盖飞,横手举过在台上亮相。众人瞠目无语,久久方回过神来皆拊掌惊叹。
将器中酒斟入器皿放入盘中,邹世仁的一个侍卫便上台端走,片刻只闻楼上叫好声传来,我颔首轻笑,并不得意。
“第二杯在下要了。”
抬眸看去,门口那个风尘仆仆,衣袂褶皱,满面愁容的人正是离开了半月的无名,他的突然出现令我心中骤喜,待看清他此时的神情后我拧了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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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他,很想冲到台下去,却又碍于此时的境地,强忍着激动的心情,朝他点了点头,麻木地拿起几瓶低度酒,注入器中,是怎么调的我已记不清了,当调好后伺者端到他面前,他亦是目光灼灼盯着我不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拂袖一个银币已在巧姐手中。巧姐眸光一亮,乐呼:“最后一杯还有哪位想尝。”
众人还未及开口,又一枚金币飞到巧姐手中,两个缁衣束剑者渡开众人,惊眸瞧去,银衫袍,高鬓暨,面容端详不动生威。此人踱步台前,看清后恍然,他不是酒楼开业当天的那个老头吗?
寻眸人群中,无名已不知去向,好似刚刚的出现只是个幻象。
巧姐适时在旁轻扯了几下我才怅然若失地回过神,转眸看去老头正捋须笑望着我,怔了怔忙揖手:“先生有礼。”
他拂了我的手笑言:“秦老板好兴致,在此驻台,老夫可有幸品尝到秦老板的调酒?”
我唯唯称是。老头被请到了楼上,而我此刻心乱如麻已无兴致再调,但又不能让老头失了面子。深吸了口气调整心情,以最简单便快酒种调了个果酒,不待老头饮完随口交代句巧姐就拂袖离开了春风阁。
出了春风阁左右寻去,街上行人众多,此刻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不知无名跑哪去了,随即挤入人群四处搜寻,待出了柳巷也没找到他的影子。
垮着肩失望地往回走去,无意瞥见路边一间小酒肆内那个熟悉的身影,咧嘴一笑撩袍跑了进去。
他正背对着我的方向一人独自饮酒,那个样子根本就不似往日那冷酷的剑客,此时的他是孤独的,是寂寥的。我怔怔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没命地抱着酒坛牛饮,案上早已倒放两个坛子。他含糊开口:“酒,再拿酒来。”
酒保闻言又抱了一坛酒走来,我用眼神示意他退下。轻走到无名身后,伸出手,顿在他肩上,缓缓握住他的肩。他轻颤顿住,愣愣坐着不动。
半晌,一只微颤的手轻轻将我的手从肩上拿下,他踉跄着站起,我急伸手想去扶又顿在边上不敢碰触,他却始终没转过身来,抱着酒坛缓缓步出酒肆。
我只能跟在他身后一直走着,今天的他太反常了,冷的吓人。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这样跟在他身后,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郊外。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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