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板子下去,她被打得皮开肉绽,昏过去之前,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若她侥幸不死,害她的人就各自准备回家买口棺材放着吧!这一烧就是三天三夜,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虚脱的不成样子了。慕容迟寸步未离得守在她的床边,就连早朝也是称病未去,可是萧念黎心里真正想要见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夜晚来临之际,在她的坚持下慕容迟不情愿地回了宫里。临走时,他突然回过身来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害你的人如今都已经得到该有的惩罚了,你放心的睡吧。”明明是安慰人的话,语气也是格外的轻柔,可她乍听之下依旧忍不住在心底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下场到底是什么,但毕竟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实在怨不得旁人。
半梦半醒之间,萧念黎感觉床边坐了个人,她想伸手去摸摸那人的脸,可是刚一动弹,背上的伤口就疼得她龇牙咧嘴。背上有伤,她连睡觉也只能保持趴着的姿势。流韶轻轻揭开薄被,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脊背,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阿黎,疼么?”
不能转头,她只能对着面前的枕头不住得翻着白眼。下手这么重,不疼才怪!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要是以后嫁人了,老公看到她背上这些丑陋的疤痕,会不会嫌弃她?一想到这些她就来气。“流韶,我好疼!”背上袭来一阵火辣辣的烧灼之感,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样还疼吗?”流韶柔声问道。
萧念黎顿时怔在了那里,虽然看不到背后发生的一切,但是那种能够给她带去清凉舒适的感觉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他冰凉的唇,带着说不出的内疚与怜惜,一遍遍得落在她的伤口上。奇怪的是,每次他的唇落下来的时候,被他亲吻的地方就会泛起一丝清凉舒爽的感觉。
流韶陪了她一夜,天快亮时,她才沉沉得睡了过去。手指拂过她清瘦并且雪白的脸颊,流韶忍不住喃喃自语:“阿黎,你怨我吗?”一滴泪落在她的唇畔上,仿佛恋人间最真挚的亲吻,久久不曾离开。
流韶心里很矛盾,一边是他深爱的女子,另一边却是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今需要效忠的君王。他何尝不想自私一点,不管不顾得带了她远走高飞,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扔下父王还有整个王府,只顾自己一个人逍遥快活。他更不能委屈了他所爱的女子,让她陪着自己一起亡命天涯。
第二卷得不到的不一定都是最好的第155章阴暗童年
背上的伤养了足足大半个月也未见好转,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每每到了一日当中暑气最盛的时候,便是她最最痛苦难熬之际。慕容迟送来了不少生肌去疤的珍贵灵药,可是结果却依然是收效甚微。每次背上的伤刚一结痂,过不了多久便又会因为她的活动过于激烈而再次裂开。如此反反复复,这伤哪肯见好。
“你若再不安心静养,这个夏天怕是都得趴在床上度过了。”慕容迟手拿药碗,从碗里舀出一小勺苦味四溢的汤药,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萧念黎面朝床趴着,对他送到嘴边的药视而不见。要不是他屡屡趁她没有反击之力时吃自己豆腐,她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吗?慕容迟见她一脸倔强,微微苦笑道:“也罢,既然你如次舍不得离开粱国,那这药从今天起便不必再喝了。”
萧念黎被他说得微微一怔,不知道他这话里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说只要喝下这药,他就肯放了自己么?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见他真的端了药碗准备离开,萧念黎立马急道:“哎,你别走,我喝还不行吗?”
他说的没错,不喝药只会是他一个人的损失,和别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皱着眉头把药喝完,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从药罐里刚捞出来似的。强忍着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她问慕容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慕容迟接过她手上的空碗,满意得笑道。
一听这回答,她的额头迅速浮起一条条的黑线,这男人为什么总是一副吃定她的样子?而她为什么总是会毫无防备得栽在他手上?如果说天地万物生来都是相生相克的话,那眼前这个男人无疑就是她人生中的头号天敌。
夜色渐深,背上痛得睡不着,她只能眼巴巴得盼着流韶今晚早点儿出现,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几日流韶似乎很忙,每晚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显得一脸疲惫。他不肯说,她自然也不会再去多问,因为她心里清楚,他选择不告诉自己,一定有他的理由。而她要做的,只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流韶是后半夜才来的,当时她已经迷迷瞪瞪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隐约记得他就坐在床头,好像说了很多话,可是具体说了什么,却是一句也没听清楚。早上醒来,萧念黎想起昨夜的那一幕,不由懊恼得直捶床板,暗骂自己早不睡晚不睡,怎么偏偏选在那个时候给睡着了。
不知道背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利索,每天就只能这样全身僵硬地躺着,对她来说真是比死还要难受。慕容迟近来似乎闲得发慌,有事没事都爱往她这儿跑,这不,萧念黎这才刚刚打了个盹儿,他就不声不响地坐在了她的床边。双眼睁开,一看到坐在床边的是他,立即露出戒备得神情盯着他道:“你又来做什么?”
实在不能怪她太过大惊小怪,实在是某人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每次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对她行不规不矩之事。例如,有一次,他就趁她午睡的时候拿着她的头发看来看去,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什么。再例如,有次她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正在为自己擦洗手臂。但是这些也就算了,比这还要让人忍无可忍的是,他居然趁自己睡着的时候,硬是把一块破石头挂在自己脖子上,说是什么定情信物!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呀!一会儿想要杀她,一会儿又说要娶她,面对这样一个阴晴不定,且极度危险的人,她既不敢得罪他,又不能真得相信他,连日来光是想着怎么应付都觉得一下子死了三分之一的脑细胞。这要是真得嫁了他,以后她还不得天天抱着棺材过活儿。
“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可怕吗?”今日的他依旧风采逼人,却像是揣着什么烦心事,一脸的闷闷不乐。
“你试试对着一个曾经想要杀死你的人,谈笑自如,毫无防备,等你试过了,再来问我这个问题。”萧念黎面无表情得看着他说,在她心里喜怒爱恨一向分得清楚明了,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她自然也就懒得再去搭理。这是她做人的基本原则,对谁都不例外。
慕容迟沉默了片刻,眼中不自觉得闪过一抹悲伤,就连声音也像是镀上了一层寒冰,显得那样凄楚:“你知道,为何在客栈时,你喝了我的那杯茶,反倒出了事情?”
见他主动提及了这个一直困扰她许久的问题,萧念黎深深得看了他一眼,默默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故事虽然有些老套,却仍是深深震撼到了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和无数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子不同的是,他有一个连自己也感到厌恶的阴暗童年。他的母亲为了自己以及整个家族的地位,荣耀,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然后栽赃嫁祸给她想要除去的那些人。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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