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当然很高兴。

今天卫庄不但让他抱进怀里,还让他牵了手,甚至搂了腰。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合好如初了?

溪水轰轰烈烈地冲下来,突然就变回了之前的温顺。

盖聂松开手,抬起双腿绕到卫庄背后,兀自躺在了树枝上。

“小庄,你要躺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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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脑电波错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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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当然很高兴。

今天卫庄不但让他抱进怀里,还让他牵了手,甚至搂了腰。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合好如初了?

溪水轰轰烈烈地冲下来,突然就变回了之前的温顺。

盖聂松开手,抬起双腿绕到卫庄背后,兀自躺在了树枝上。

“小庄,你要躺一下吗?”

他以为卫庄会在他对面躺下,这样两个人错开,才有可能在这根并不太粗的树枝上平躺下两个人。

谁知卫庄跟着挨过来,他不得不侧着身子,才能保证两人不会掉下去。

两人之间能有如此近的距离,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出现。更何况,这情形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盖聂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卫庄的头发。

卫庄看到了一双笑眼弯弯。

“师哥,你好像,不太喜欢跟村子里的那些孩子打交道。”

盖聂面色骤然一滞,但他很快释然,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卫庄眉头一挑:“他们欺负你?”

盖聂直直望向他,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这么快就能猜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还以为又会遭到卫庄的冷嘲热讽:师哥,你居然连几个村野小子都搞不定么。

没想到卫庄道:“是哪些混账东西欺负你,我找他们去!”

“小庄!”盖聂急忙抱住了他的肩。

他想了想,努力想让卫庄心平气和下来:“陶爷爷说,他们不是坏,只是没受到教化。”

“陶爷爷?”卫庄暗想,怎么之前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个人呢。

盖聂略一点头:“嗯,是村里的一位老先生。我偶尔会遇到他,和他说说话。你来了之后,我好像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

卫庄“嗤”了一声,道:“可不是人人都是小豆子。有的人,天生就是坏。”

盖聂笑了笑,道:“看来你不应该来鬼谷做纵横家,你应该去儒家,师从荀夫子。”

卫庄道:“我可没有他那么极端,认为人性本恶。我说的可是,有的人。”

盖聂笑道:“你这是要与我辩合吗?”

卫庄不服气道:“你真以为我辩不过你?”

“没有。”盖聂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

“不过什么?”本来,他前半句话让卫庄很受用的,结果这个转折又让他很不爽。

“不过,我还是觉得……”

话音未落,盖聂陡然失去了平衡,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倒了下去。

卫庄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却不想,人在逆境之中为求自保,只会拖人下水。

两个人一同栽进了河溪之中,顺着溪流冲出了好远,直到流水放缓,他们才狼狈不堪地爬上岸。

卫庄鼻子呛了水,又涨又酸,难受得要命。所幸溪水够浅,他才没有性命之虞。但现在衣衫全湿,穿在身上十分不舒服,不但不舒服,还重,重到他连走路都迈不开腿了。

盖聂已然脱下了衣裳,正使劲拧水。抬眼看到卫庄还执拗地不肯脱衣裳,他不由催促道:“小庄!你怎么还穿着湿衣裳?”

卫庄不高兴地道:“不要你管!”

盖聂只当他在恼被自己拖下水,于是上前,讨好般地想要替他脱衣裳。

没想到,卫庄反应十分强硬,紧紧拽着领口就是不松手。

“再不脱小心又着凉了!”

山里的风不比山下,平常吹着倒不觉得,一旦沾了水,便会带上些许寒意。

盖聂护庄心切,一个不小心,竟将他的衣裳扯破。

卫庄勃然大怒,气鼓鼓脱了衣裳,用力扔在他脚下,冲他怒吼道:“裤子也脱吗?!”

盖聂嗫嚅着双唇,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安地瞟了他一眼,轻轻道:“你脱了,我去给你洗干净……”

卫庄赌气,索性将自己脱了个精光,连发带也一并扔给他,自己转身坐到岸边的石头上生闷气。

盖聂:“!!!”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怎么就碰到他的逆鳞了……

盖聂无法,只得抱了这堆衣裳,连同自己的那件,一起到溪边漂洗。

他偷偷观察了下,大概明白卫庄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因为他身上的伤。

他的右胸口有处贯穿伤,应该是利箭所致;左腹部有处长疤,像是被剑划伤,左肩还有处伤,似乎是抵挡对方刀砍时不敌,反被自己的剑所伤。

这些是他一眼之内瞟到的并且能得以确认的伤。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伤疤他根本来不及去细看。

但他能肯定的是,这些伤出现的时间有早有晚。这是不是意味着,自从十岁那年的变故之后,卫庄一直在受伤……

现在,卫庄背对着他,露出的后背上只有前胸口那处贯穿伤留下的疤痕。

盖聂忍不住大胆推测,卫庄的伤,应该多来自他的主动进攻,而不是遭受暗算。

他在进攻什么人?这就是他不愿揭开的秘密?

按照之前卫庄的描述,以及他在星海小筑的经历,他一直以为卫庄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如今看来,他过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动荡不安甚至惊心动魄来形容。

相比之下,有师父庇护,自己的际遇要好得多。

突然间,他有点心疼卫庄了。

之前对于卫庄这反复无常的性格,他还有些怨念。现在他终于明白他为何疑心重,又为何一旦信任某人后,便会像找到根救命稻草般不肯放手。

他现在,算是他信任的人吗?

应该是算的吧。

盖聂暗想,男人总归是好面子的。如果小庄不想说,他一定不会去主动揭人伤疤。

他找来一些粗壮的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晾衣架,将洗好的衣裳搭在上面,不时抖动着,想快些晾干。不然,小庄一直这么光着……太不像样子了……

卫庄一动不动坐了大半天,也没等来盖聂的半句安慰,他委屈得都快要哭了。

这些伤疤都不足以激起他对自己的好奇吗?

这就是他对待口中最亲的人的态度吗?

如果是这样,那师哥真的算是在诈骗了。

为什么你不来问我?我只是想你多关注一下我……只要你问,我一定全都告诉你……

可你为什么这么无动于衷?

想到之前他上赶着要告诉盖聂自己的身世,盖聂的态度似乎并不那么明朗,他的心里就一阵失望。

当盖聂拿着半干不湿的衣衫披在卫庄身上时,卫庄还满怀期望地看了他一眼。

谁知师哥却迅速避开了他的目光,躲开了。

一个在懊恼:嗬,看到这些疤,终是嫌弃我了是吗。

另一个更忐忑:现在我把他看光了,他不会想着晚上回去要把我看光吧……想到这里,饶是这么热的天,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两人的脑电波,又一次错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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